柜之前也见过他几面,不知此时他来所为何事?见他示意手下相助,周大掌柜上前作揖道:“在下见过钱老爷。能得钱老爷出手相助,周某代‘云裳’谢过。”
钱峰拱手还礼,道:“是钱某冒昧打扰了。徐小姐的外公,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事我既然知道,便不能不管。”
这时有“云裳”的伙计来禀报周大掌柜,店铺前面有人求见,是来寻找钱老爷的人。
钱峰见秦阳荣到了,当着周大掌柜的面道:“既然最后是上了条小船,那便交给我好了。”他纵横江南道水路十几年,若是寻不到人,那才是可笑。吩咐秦阳荣,带上水上讨生活的汉子,分作几十艘小船,宣称“和丰号”有重要物品失窃,在整个扬州城的河道上展开拉网式搜捕。
周大掌柜手持名帖,亲往扬州刺史府,求见扬州刺史彭学林。
按理说,一个商号的大掌柜,是不能轻易见到牧守一方的长官的。但周大掌柜不仅得到接见,走时还被刺史府门房恭送出门。
他与彭刺史谈了约莫两刻钟,内容不得而知。但当他出来后,彭刺史立即签发海捕文书,关闭城门。众多衙役、捕快出动,全城搜捕贼人。
一时间,黑白两道纷纷出动,扬州城内风声鹤唳。老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何事,纷纷回到家中,紧闭门户。店铺提前关门歇业,应对官兵检查。
徐婉真当然不知道,她的失踪会引发这么大的风波。
清凉的河风拂过她的脸颊,她集中思绪。首先,这应该是突发状况。徐家眼下的境况,不会有人处心积虑的来对付。将近日的行踪一一想来,从苏州出发,直到扬州,路上均无任何意外情况发生。那么,便是到扬州城,才出现的状况。
扬州,扬州。徐家和扬州城有什么交集呢?徐婉真苦苦思索。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在苏州时,好像就听谁提起过扬州。对了!是贺二公子说起,韩茹娘是他在扬州救下的。
韩茹娘,对啊,原来不是徐家跟扬州城有什么关系,是因为韩茹娘啊。
昨日,茹娘姐姐在谈起她的遭遇时讲过,“伊人居”拍卖她的chū_yè,险些被一个尹姓肥胖商人买下。难道是因为此人就在扬州,对韩茹娘一直念念不忘?所以,韩茹娘才再次被盯上。
徐婉真将来扬州后的行程,在脑中仔细的回放一遍,越来越认定自己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对方应该一直在盯梢,没料到”里,因为画扇打翻胭脂,韩茹娘用了自己的披风,在外又都是帷帽及地,导致对方难以辨认。
自己又刚好让桑梓去服侍韩茹娘,让画扇跟着自己。这么多巧合,才导致原本是要绑韩茹娘的,如今却绑了自己来。
徐婉真又反复思考了几遍,只有如此,才能说明这件蹊跷事件的由来。在现代她曾经听到一句话“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再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正是诠释了她如今的境遇。
原来是绑错了人!徐婉真长舒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便有了应对之策。
又暗自庆幸,幸好是绑错了人。若是真绑了韩茹娘,以她的性子一定会被吓坏的。
她放下心来,整理好自己的衣饰,又将帷帽的长纱理顺。才有心情来打量舱房中的那些布料。
那个装她的绸布袋可是个好东西,在丝绸行中长大,徐婉真辨认出那绸布是产自嘉兴的绫地花绸。
嘉兴盛产绸布,老百姓日常所见的就有素绸、花绸、濮绸等等绸布。但绫地花绸不比其他,纺织工艺特殊,质地轻薄却异常结实,一年的出产不超过一百匹,是皇宫里才用得起的好东西。
徐家曾经是江南道的龙头老大,家中专门收集了各地布料,用来教导后人。徐婉真因此才识得此物。
这等好物,既然用来装她,那她也不客气了,将绸布袋仔细叠好,装入袖袋中。
又打量了舱房内那堆布料,不过是些常见的花罗、素罗等布匹,想来是掩盖人耳目所用。
徐婉真撇撇嘴,将那些布料收拢,做成一个懒骨头沙发的雏形,安安稳稳的坐于其中。
徐老夫人坐镇“月下居”,听到玉露不断传回来的消息,心神慢慢安定下来。
她虽然在众人面前言之凿凿,相信徐婉真能平安归来。但此地是扬州而不是苏州,徐家只能借助外力。好在郑嬷嬷说动了“云裳”的周大掌柜,苏良智又请动了钱峰,在全城展开搜捕。
不知道“云裳”的东家是什么来头?竟能请动彭刺史出面。
“云裳”是以往徐家最大的买家之一,要货量大,对布料的品质要求很高。但除此之外,并未察觉“云裳”有何特别之处。徐老夫人心里想到,要不是发生这件事,自己也不会察觉。能动用一州刺史的力量,“云裳”的东家一定来头不小,若能与之交好,对徐昌宗的案子或有帮助。
☆、第56章扬州女子失踪案
戌时一刻,天色褪去最后一丝光亮,黑暗下来。扬州城上空阴云密布,响起春雷滚滚声,风雨欲来。
众衙役、捕快的排查线索摆在彭刺史的案头;秦阳荣也将得来的情报收集汇总,向钱峰禀报。所有的线索情况,均指向扬州城外的瓜洲码头,扬州大盐商尹成业的大船。
彭刺史身着半旧常服,在府内书房主位落座,几位师爷幕僚或坐或站,为他出谋划策。
其中一位年纪老迈的师爷道:“东翁,那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