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本事去争取的,闹脾气可没用。”张氏目光阴沉地扫视女儿一眼,直看得她浑身发寒,这才转阴为晴道,“你有副好皮囊,只要你愿意,肯花心思,什么样的地位抢不到?何苦在徐府的弹丸之地,跟一个村妇的女儿争风吃醋?”
徐宛茹便不再说话了,捂住耳朵不去听院中的欢声笑语,心中却是暗暗发了毒誓:将来一定要让徐南风匍匐在地上,给自己磕头问安!
而那边,徐谓假惺惺地出面招待了媒人和杨将军,自始至终笑脸相迎,仿佛那日书房的决裂只是一场噩梦。
但等到媒人一走,府中清净了,徐谓对一旁喜不自胜的叶娘道:“叶娘,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叶娘入府十多年,徐谓从不屑于与她搭话,今日却破天荒地要去书房与她独处,徐南风心中警铃大作,便是用头发丝想也知道,徐谓八成是在打聘礼的歪主意。
偏生叶娘脑子一根筋,还以为是丈夫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回心转意了,忙高高兴兴地‘哎’了一声。
“爹,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徐南风抱臂倚在门口,拦住徐谓的去路。
徐谓眼神躲闪,干咳一声:“私事,与你无干。”
徐南风单刀直入,冷冷的望着徐谓:“若你是想将这聘礼据为己有,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你忘了那日在书房,你是如何急着要同我断绝关系的么?既是父女缘分已尽,再打我聘礼的主意,未免太过分了罢。”
徐谓被驳得哑口无言,拂袖而去。
“哎呀,南儿。”叶娘不满地拉住女儿的手,目光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徐谓的背影上,抱怨道,“你爹好不容易才想同我说句话,何苦又将他气走?”
徐南风道:“娘,就您这样,怕是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正说着,彩云匆匆过来通报:“二夫人,南姑娘,表少爷一家来了!”
徐南风一点也不想见舅舅一家。早不来晚不来,纪王府的聘礼前脚刚到,他们后脚便来了,摆明了想沾沾荣光,分上一杯羹。
可叶福一家已经从外头闯进来了,叶福一边挥赶想要阻拦的家丁,一边用粗大的嗓门吼道:“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爷爷是谁!我叶福可是纪王妃的亲舅舅,皇帝老子见了也要叫我一声兄弟,你们敢拦?”
舅舅叶福和叶小彪俱是五大三粗的胖子,杵在院中跟两座大山似的,家丁不敢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闯了进来。
此时春红刚退,绿意渐浓,天气仍旧有些寒冷,可叶小彪却只穿了一身短打褂子,露出满腰的肥肉,鼠目直溜溜地望着院中堆放的彩礼,大声道:“哟,表妹发达了,瞧这满院子金山银山!”
徐南风知道他们是来要钱的,便抢先一步占了先机,反问道:“舅舅表哥既然知道我喜事将近,可曾带了贺礼来?”
“这……”叶福与儿子对视一眼,抬手摸了摸肥硕的脸,死皮赖脸道,“舅舅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准备贺礼,下次补上,一定补上!”
叶小彪也道:“爹,表妹不会介意的!”
这父子俩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徐南风笑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谁说我不会介意?”
“……”
叶福见徐南风不好应付,便转移了目标,朝叶娘道:“妹子,哥哥大老远过来,不会连杯茶都不给哥哥喝罢?”
叶娘忙绞着帕子道:“怎么会呢!哥哥,小彪,快些进屋再叙。”
徐南风简直想翻白眼。
“妹子啊,当年妹夫进京赶考的盘缠,还有你带着外甥女入京寻夫的路费,可全是哥哥一粒米一滴油省出来的啊!”叶福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瘫坐在椅子中,上等的红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叶娘连连称是。
徐南风上前给叶娘使了个脸色,示意她少说话,又转而朝叶福道:“我怎么听说,那二两银子的路费,是我娘在叶家门口跪了几天苦苦求来的?”
叶福睁开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瞥了徐南风一眼,当做没听见她的话,皮笑肉不笑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哪,不可忘恩负义啊!”
徐南风道:“这十余年,舅舅从我娘那零零碎碎拿走的东西,加起来都够在洛阳买座大宅子了,难道还不足抵消当年二两路费的恩情?”
叶福一拍扶手,冷冷道:“哟呵,外甥女这是要做王妃了,便不认我这个舅舅了?”
叶娘一向怕这个粗鄙的哥哥,忙陪笑道:“大哥,南儿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徐南风无视母亲的眼色,对一旁的小侍婢道,“红儿,去将我床头的东西拿来。”
叶福见徐南风态度强硬,又想起她从小练武,还以为外甥女这是要拿棍棒来打走自己,不禁恼羞成怒,抖着满身肥肉站起来道:“怎么,要打老子?”
“姑娘,拿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红儿很快呈上来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对圆润光泽的南海珍珠,到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品,但若舅父家勤俭,也够用上三五年了。
叶福瞪直了眼,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污言秽语咽回去。
徐南风将檀木盒子合上,然后递给叶福:“我一向不喜欠人恩情,拿去罢。”
叶福本来有些嫌少,但徐南风毕竟是未来的王妃,他不敢将这个冤大头得罪太深,迫不及待地拿走檀木盒,朝叶小彪使了个眼色,两人朝大门走去。
徐南风在他们身后凉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