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本来朋友堆里女生就少,那几个姑娘又不缺人疼,这不你突然加入进来,他一时没适应,要是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肯定不是有心的。你不知道,你来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在阿卓家里蹭饭,他还一板一眼的交代那几个牲口,有远房妹妹要来,让大家多关照着。”
“远房妹妹?”她稀奇地竖起眉毛,想起室内体育馆那一出,“他亲口说的?”
“啊,这还能有假?”江桥琢磨不透她的问题缘由为何,脑子很活,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周,声音压低,鬼鬼祟祟:“姐你们尖子班是不是作业特多?”
“嗯。”包里还安静躺着四五张卷子和几本练习册,都白净如洗,病发突然,虽然不至于做作业的精神和力气都没有,奈何边上守着个“监工”,早把放到五米开外,勒令不许下床走动半步。
江桥偷笑,指头往一指:“让我哥给你做吧,你们班的老师我听阿卓提过,上课不管,但作业抓得紧,到时候扣你平时分,保不齐期末直接给你挂零蛋,补考可麻烦,又得把书从头到尾刷一遍。”
舒昀半信半疑:“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规定。”
“你新来的嘛,很多规定是高一定下的,你不知道正常,尤其那老刘头,贼爱罚人写检讨,就你们班那肖博衍,上学期那叫一个浪到飞起,拢共攒了六万字的检讨,写了一暑假,头发都快抓秃了。”
“真这么严重?”舒昀被唬得一愣一愣。
“我看你是我昀昀姐才好心提醒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总没有错。”说做就做,中二少年是标准的行动派,跳下椅子,三两步跳到沙发边,抓起,细心的把钱包给她板正的放在书桌上,迈步就要出去,不忘交代:“你好好休息啊,我这就去找他。”
“等……”
“别不好意思嘛,帮你写作业是他做哥哥的本分。”少年递了个“尽管安心”的眼神给她,哼着小曲儿合门离开。
生病总容易让人意志松散,良心上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安慰自己落到这副田地和去北京看他比赛也有点关系,心虚地把被子往身上紧了紧,躺下,脑子顷刻空白一片,心安理得得很。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吃过药捂了一夜,满头大汗地醒来时,已经精神抖擞。连打了两个哈欠,眼睛里逼出一层水雾,身上轻松了,心情也跟着变好。
收拾好出门时,正好遇上转身关门的江翎。
对方手里挂着的,是她颜色鲜。
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她主动打了招呼:“早上好。”
他没看她,把包往她怀里一扔,情绪不高地先下了楼。
果然一个人做两份作业还是太伤精费神了吗?食指二度触上秀巧的鼻尖,暗忖江桥的主意不靠谱。
慢吞吞下楼,客厅和饭厅都不见江翎的身影。江桥还要军训,照常天没亮透就和叔叔出门了,偌大的屋子,剩下她和徐雯二人。
徐雯把她的那份摆上餐桌,在她旁边坐定,说:“臭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大早上冷着张脸,说学校有事,自己骑车去了,这么屁大点儿孩子,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子就是这点不好,觉得自己长大了什么都不乐意和家里说,不如小时候可爱。”
不能吧?因为给她抄了份作业就躁成这样?
她不确定地想,嘴巴机械动着,炸得酥脆的面包片一咬就落下碎屑,黏在涂了唇膏的嘴唇上,她下意识伸舌头舔了。
唇膏的柠檬清香混上草莓果酱的浓烈果香,微妙的中和了口中的甜腻。
她寻思着等会儿见面给江翎说声谢谢,兴许他能舒服一些。
进教室也不见人影,卷毛说他和乔瑞臣被校长叫去办公室了,估摸着拿奖的事儿惊动了见首不见尾的校长,亲自褒奖来了。
应该是好事一件。放下,挂在单人椅后面,拉开拉链把作业一样一样摆出来。
看到摆放有序的书本和卷子时,还意外地撇了下嘴,对江翎其人又有了新的认知。至少在对待别人的物件时,不像处理己物那么简单粗暴,再看他那半边乱糟糟的桌面,一时对比鲜明。
第一堂课也没回来,舒昀胆颤心惊地被点起来答了个数学大题,那人寥寥几步给出答案,她险些没稳住翻船,在南山的低声支援下勉强应付过去,招来老师探究的眼神无数。
她如坐针毡,心下又肯定了自己做作业的重要性。
江翎和乔瑞臣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生物老师正沉着脸在黑板上板书,眼睛都没斜一下。舒昀抽空从笔记本上抬眼,看到脸色更阴沉的江翎,吞了吞喉咙,眼睛一飘,又回到娟秀的方正小字上。
好端端的,瞪她做什么?
笔尖刷刷滑过横条页面,印下浅凹的痕迹,舒昀压下那股子莫名窜起的做贼心虚,偷着眼又去看他。对方靠着椅背,一手闲适地插在裤兜里,一手捏着钢笔在笔记本上草草画着,脸部线条绷得很紧,这让她再次确认他确实心情不佳的事实。
于是又频频偷觑他好几眼。
江翎偏头,冷眼扫过她略显慌张的面庞,不耐溢于言表。
其实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吧?按江桥和她的描述,江翎不是小气的人,断不会因着这点小事就大动肝火,十有八.九是在恼别的事情。她暗暗揣度着。
她也没猜错,确实另有原因,但终究和她脱不了干系。
那张已经签字盖戳的入住申请摊在她眼前时,她突然后悔今天没有顺势请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