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然是不能读懂的,若叫他读懂了,古生怕是没法儿好好地呆在这儿了。是以对于古生说出口的话,皇帝是十分满意的。
“如此也早该早些叫你母后为你定下世家女。”皇帝一听这一直不肯点头娶妻的儿子总算没再表现得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那可真是开心了,当然也就操心起来了。
“父皇,不急!”古生却依然淡淡地否了,皇帝瞪了古生一眼,古生提醒道:“被捆了的璐国公正在外头,可是要唤他进来?”
虽说闯了儿子的王府这事儿呢,璐国公做得着实不怎么样,被儿子捆了来,又被放外头晾了那么久,是该叫进了。
“让他进来吧!”皇帝张口正坐,古生退居一旁,很快穿着黑衣被绑着的荀谨就被架着上来了。荀谨也是识趣的,一进来就人跪下请罪,“臣犯死罪,请皇上圣裁。”
皇帝冷哼一声,“既知死罪,却明知而故犯。”
“存于世,自有明知不可为而必为之事。臣要寻回拙荆,但问安王,安王既藏其于府,必不肯如实告知。臣亦无法,只能夜探之。”荀谨并不否认,但这出口所言自是往古生泼脏水的,当然也是为得了自己的不可为而之,那都是被安王所逼的。
“璐国公且说说,为何******会昏倒在外呢?”古生也不与荀谨争那长短,只绕了过去,点出重点,荀谨清楚颜元为何逃出璐国公府,眼下他却拿不准,古生究竟都跟皇帝说了什么。
“臣对拙荆,珍之重之,请皇上明察。”既猜不出,那便避之不谈。
那头的皇后派了人来,与皇帝一番耳言,自是将颜元的坚持说清楚了,皇帝冷笑一声冲着荀谨道:“柳氏请和离。”
荀谨饶是早被颜元打了预防针,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的,“臣不愿!”
“你不愿,可柳氏却执意如此。你道对柳氏情深意重,可柳氏却道为家族名誉,执意要与你和离,杀姐的罪名,可是不小啊!”皇帝点明地说,荀谨却接话道:“绝无此事。”
皇帝扬手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既是你们夫妻的事儿,你们夫妻便自可决断吧。”
转头与那宫人说话让颜元出来,没一会儿的,皇后领着颜元走了来,颜元随皇后见礼,老实地跪下,“唠扰皇上,臣妾谢皇上。”
这一来就行了大礼,皇帝原也对颜元的印象不错,再听她刚刚从皇后那儿说过的大义之言,越发觉得这是个懂规矩的孩子。
“你们夫妻两人,一个想和离,一个不愿,你们自解决去了,朕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皇帝倒也不跟颜元绕弯子,这一开口便说明自己的立场。
“长姐之死引众人非议,为证清白,臣妾请和离,璐国公不肯,但叫臣妾再回璐国公府,臣妾愿一死。”话似是回着皇帝的,更多的却是说给荀谨听的,果不其然,荀谨已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颜元,“夫人!”
颜元迎向荀谨,“我绝不受那莫虚有的污辱。”
“你长姐之死,本是病故,与你有可干系,些许闲言,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荀谨明显是不肯与颜元分开的,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娶到了她,如何能叫她离了他。
“些许闲言?如今满京城早已传遍了,岂是些许闲言。且名声大如天,若只有一人,辱而事小,可此关系柳氏声誉,万不能让柳氏百年的声誉,因我而污。”颜元说得是大义凛然,荀谨却道:“若是如此,何不叫大理寺一查,查明你长姐之死,证你之名。”
“好!”荀谨的话音刚落,颜元竟是答应了,目光幽深地看着荀谨,“便就烦请大理寺查清长姐之死,好叫天下知道,我柳颜元可有犯下那等不义之事。”
古生低头一笑,颜元朝着皇帝一拜,“请皇上恩准,在大理寺未查清臣妾长姐之事前,臣妾归于柳家,不再见璐国公一面。”
哎哟,这般的自请,也是合情合理,皇帝点头道:“当如此。你可还异议?”
这问的自是荀谨,这查清还是荀谨自请的,如何能有异议呢,荀谨答道:“臣无异。”
“如此,明日上朝你便自请。”皇帝吩咐,要查人家亡去的妻子,荀谨不自请,叫他那般下令,得叫人想哪儿去了。“而你今夜闯入安王府一事,当罚。”
“臣认罚!”没等皇帝说了要如何罚,人荀谨已经接上的说了。表示认错的态度非常的好!
“仗责三十,罚俸半年!”皇帝道出了惩罚,荀谨恭敬拜道:“谢皇上。”
“那就都退下吧,罚仗之事,明日再行!”大晚上的行刑,不是叫人晓得了此事吗?皇帝本意便是不叫荀谨闯了安王府的事儿给专出去的。这便打发了人。
三人连同古生在内都连忙告退,出了大殿,才有人给荀谨松绑,他这一得自由,便要拉过颜元,只颜元飞快地躲到了古生的一边,警告地道:“璐国公,莫忘了我在皇上面前说过的话。”
荀谨一双眼睛死盯着颜元,颜元却跟着古生一同往外走,古生道:“明日再回柳府?”
“嗯,明日回。”大半夜的跑回家,那不是要把柳府的人给吓死吗?古生扫了颜元一眼,“这第一步成了,然后呢?”
“你还能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对于古生的明知故问,若是以前,颜元只会乖乖的回答,但这几辈子的相处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智力提升了,她倒没觉得古生有以前那样可怕了。当然也敢跟古生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