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喝得到呢。”
提到这雨后龙井,晨曦微微愣了神,陷入了沉思。昔日父亲就是极爱茶之人,最喜的就是这雨后龙井。每每忙完军务总是会让她泡上一壶,喝上一口,就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时总觉得泡茶的程序繁琐,而父亲又极为讲究,所以总是埋怨父亲太过于挑剔。如今想来,再为父亲泡上一壶茶却已是奢望了。
戎惠见晨曦晃神没动静,魏君澈一脸的阴沉,握着拳头的手“嘎嘣嘎嘣”直响,连忙打圆场,“瞧我这记性,妹妹你大病初愈,这倒茶的牢骚事自然做不得。老三,平日里怜香惜玉的心思哪去了?今儿怎么跟木头疙瘩的似的,话说不明白,事也办不明白了。”
魏君澈瞧着戎惠一个劲儿地给他递眼色,尽管心里还是对晨曦的不理睬有些不舒坦,但有些事终究是急不来的。
魏君澈将茶碗放到晨曦的面前,见她还是神情恍惚,雪白的小脸上罩着雾一样朦胧的光晕,心里的某处忽然软绵绵的,像是要塌陷似的,“喝茶,当心烫着。”
☆、第12章
戎惠本想先走的,但瞧着晨曦坐定不安惶恐的小模样终是不忍心的。“老三,这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大病初愈也该歇息了,咱们就别叨扰了。”
魏君澈原是想多坐一会儿,可今儿也不知咋地了,做事向来玲珑剔透的嫂子不待见他也就罢了,还一直杵在中间搅和,偏偏这些他又说不得。而她呢,只要他一稍微靠近,浑身就抖得不停。
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不是没有悔恨过,尤其瞧着她怕自己怕成那个样子,自然是于心不忍的,可是过去的终究是于事无补。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此时最佳待她的方式就是尽量避开她,只要她不看到他,时间长了,或许她会慢慢地淡忘那段不堪的记忆。可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她忘记他,所以自打知道她的情况好转,他就想了千百个借口过来看她,可那些撇脚的理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更遑论精明的嫂子。今儿也是听说嫂子过来,这才借着送礼的借口过来看她。可自打进屋到现在,连句话也没搭上也就算了,就他刚才好心递上的茶也被她打翻了。本来这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就要发作,但见着她恍若受惊兔子般的惊慌失措,那模样着实的可怜。他竟禁不住地心疼了起来,那股火气便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这会儿嫂子嚷着要走,下意识他看了一眼她,他自然不指望她挽留,可她那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着实有些伤他。
出了门,戎惠捏着手绢掩着嘴笑,“想不到我们家老三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看你以后还作死不?”
嫂子的打趣自然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涨红着脸嘴硬,“嫂子可真没良心,我这是给嫂子送礼来的,还被嫂子拿来说笑,以后我可不敢乱献殷勤了。”
戎惠正等着接着话呢,忙道:“可不是?这殷勤可不能乱献。况且这礼送来送去竟送到人家屋里了。嫂子天天在厅里打麻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送礼偏赶着我去看江妹妹,你说你这殷勤献的是不是两面不讨好。且不说我领不领情吧,就说江妹妹待不待见你吧。你以为送了些补品,人家就会不计前嫌接纳你了?你想的倒美。行了,老三,就你那点小花花肠子,嫂子这心跟明镜似的。你呀,就是对人家江妹妹没安好心,一早我就瞧出来了。”
这话竟然都说开了,再瞒着掖着似乎就显得矫情了。魏君澈这会儿也不臊得慌了,倒是无所谓了,“嫂子,这是火眼真睛不成?”
戎惠含着笑意,得意道:“你还真别不信,这天下就没有你嫂子看不透彻的事儿。”
魏君澈回她一记淡笑,“我可没空跟嫂子在这儿嚼舌头了,军中还有好多事呢,大哥回来一准要怪我偷懒了。”
戎惠拦住魏君澈,微笑着,“好了好了,嫂子也不跟你逗闷子了。这不,江妹妹整日闷在屋里,这也不是个事啊。这大半月就去了一趟东郊马场,听说还被你撞上了。不定你又怎么得罪人家了,这江么没说什么都不再去马场了。这不我约了她明天去梨园看戏,你要是有空就去,顺便会一会你的老情人苏宝宝。”
魏君澈不耐烦,说:“大哥出去躲清闲了,我又是处理军务又要去大北营练兵,哪有空闲?”
桃子听了戎惠的吩咐,一早起来就忙着给晨曦梳妆打扮,嘴里还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比自己出去玩还高兴。
晨曦还在犹豫,一方面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另一方面又不好负了戎惠的一番好意。思来想去之际,再抬起头,正对上镜中一脸忧郁的自己,竟发现镜子的自己陌生得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得了。
晨曦本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换了一身青绿色缀小百花的紧身旗袍,梳理过头发,脸上略施脂粉,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桃子啧啧称赞,“姑娘这般容貌,哪里是人间有的人物,分明是画儿里的人嘛,桃子还没见过比姑娘漂亮的人儿呢。”
“桃子,你就别拿我说笑了。”
桃子难得见晨曦脸上有笑意,这心立马飞扬了起来,这话也就越说越顺溜了,“姑娘若是不漂亮,督军怎么有事没事地过来呢……”
像是突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桃子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一脸的愧疚,“对不起,姑娘,我不是……”
晨曦转过身,拍了拍桃子交叠在一起的手,微笑着,“不关你的事,谢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一直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