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触及长廊弯处,但见花不迟颀长身影斜斜倚着廊柱。望见她回首瞧他,唇边缓缓泻出一丝笑意。
“哼!笑得这般风骚作甚!”她心中愤愤然,小声嘀咕。
花不迟挑眉,却不走近,只在那厢站着将她一望,道:“唔?瑟瑟小声在说些什么?什么……风骚?”
狐九瑟撇过脸,“你管这么多作甚?本上仙说得便是你那阿绍美人!怎的,不许我在她面前说,在她背后发泄发泄也不成么?!”
“瑟瑟……”花不迟哭笑不得,“阿绍姑娘并未曾得罪过你,你怎的如此讨厌她?莫非是她对你做了些个坏事,而我却是不知道的?”
朝她走近了几步,顿了顿,接着道:“比方说,她惹得你不开心了?心里不舒服了?抑或是她……抢了你的宝贝了?”
花不迟循循善诱,狐九瑟却听得心惊胆战。他何时成了她肚中的蛔虫?竟将她这一番心思猜得丝毫不差。
“确是……有些不开心了……”狐九瑟忖了忖,慎重道。
花不迟扬眉捻开三分笑意,如春日穿透薄雾的一丝晨光,“哦?那瑟瑟且说说,她如何惹得你不开心了?”
“本上仙觉着那阿绍长得甚是丑陋,污了本上仙的眼!你却让本上仙如何能开心起来?!”狐九瑟涨红着脸,却是道出一个万分牵强的理由。
不待他回答,便推门入了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一声将房门关牢。后背紧紧抵着房门,高声道:“唔,小花狐狸,本上仙累了,想睡上一觉。待会用膳你便不必来叫我了,好生与你的美人一道用饭罢!”
这最后一句本是想说“反正我也没有胃口”,好让花不迟的心也疼上一疼。却不知为何到最后却变了调,成了这般酸溜溜的一句话。
门外一片寂静,良久之后才响起花不迟的一声轻笑,低低叹了一句:“瑟瑟,你何时才肯面对我呢……”
她蹙眉欲问,然脚步声却是渐渐远去了。
狐九瑟心中更是郁郁不乐,坐在桌旁托腮细细思忖着花不迟的那句话语,却始终是纠结不解。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撑不住困乏趴在桌上欲沉沉睡去。然半梦半醒之间,却感到似有人将她轻轻抱起,放置于一片柔软之中。她搂着那柔软的物什蹭了蹭,便全然跌入了睡梦之中。
待她再次转醒之时,屋外竟是黑沉一片,只上方的明月散出柔光。她心下讶异,便走出屋外抬头细细瞧了瞧,这才发现那哪是什么明月,分明是颗硕大的夜明珠悬在半空之中。
依稀记得自己适才似是做了一个梦,然梦见了什么却是记不清了,只恍惚瞧见花不迟与凤君的身影在她梦中,二人的面孔均是瞧不清晰,她却觉着二人仿佛是在争执不休。不过是为了什么缘由,她便不得而知了。
睡亦睡饱了,肚子倒也不饿,现下又无甚要事可做,倒也觉得枯燥无味。
狐九瑟渐步走至庭院中的一方小池塘旁,蹲下了身子,探出手去伸入水中撩拨一番,又微微抬起手掀起一阵水帘。耳边闻得滴滴答答的清脆水声,忽的起了兴致。施法将水帘变作一滴滴晶莹的珠子,在她四周缓缓上升飞散。水珠染上夜明珠柔和的光亮,翻飞如同幽幽萤火,点点星辰。
她正独自玩得起劲,但闻一缕淡淡清香在空气中飘散,而后便有人在她身后停下脚步。她回首一望,却是白潋正柔柔地将她望着,墨发玉颜,在夜明珠下衬得面容愈发地柔和,望着她的眼神亦是温柔似水。
“瑟瑟,这么晚了你怎的还不歇息?”
“嗯。”狐九瑟抬头望了望天,叹气道:“如此良辰美景,我却是孤身一人,如何能够安睡呢?想必小白你也是寂寞了,方才出来的罢?”
白潋忍不住笑了笑,一滴晶莹的水珠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却是及不上他瞳孔的明亮。他上前几步与狐九瑟并肩而立,轻声道:“瑟瑟怎会是孤身一人呢?莫非你忘了,还有我这个好朋友么?我自是会陪着你的。”
狐九瑟蹙眉拍了拍他的肩,又是一声叹息:“小白,若是他说话也像你这般明明白(看经典小说来——gt;
)白,直直爽爽便好了。”
像小花狐狸那般说句话也得九曲十八弯的,到底是不嫌累。
白潋一手不着痕迹地覆上她的手背,柔和关切地问道:“哦?瑟瑟口中的他,指的可是不迟上仙?”
狐九瑟点点头,方欲说话,却眼尖地望见白潋手背上划了几道抓痕,伤口虽不深,却也是血迹斑斑。慌忙执了他的手瞧了瞧,问道:“小白,这伤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为何要伤你?”
白潋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眉间微微皱起,“不碍事,适才我去探望姐姐,不当心被她所养的那只猫抓了一把,想是那时被伤到了。”
说罢,便抽回手拢入袖中,眸底明明灭灭看不得清晰。
又道:“瑟瑟不说我倒还未察觉,你如今一说,我道觉着这伤口有些疼痛。我便先回屋里去上一上药,瑟瑟你也回房去歇息罢。”
狐九瑟点头应了,目送白潋的身影入得房内,自己才慢吞吞地迈着步子回房。
适才走入房内,掩好房门,但觉身后一缕紊乱的气息直冲她而来。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强硬搂住,连拖带抱地将她带至床旁,往床中一扔。紧接着一个颀长身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