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于叶婉臻留下的那些嫁妆,这批药材,要更加稀罕,更加珍贵,别说寻常百姓,就是西凌的那些王孙贵胄,甚至今日的富贵堂的拍卖,都没有如此多这般年份的药材,叶婉臻能将这些药材凑齐,绝不是寻常人!
对于燕姝意识到这一点,乔景生并不奇怪,只是稍显犹疑,“这个恕我现在不能告知,知道的太多,对现在的你而言,有害无益。”
燕姝抬眸,无波无澜的声线荡出了几分凉意,“我不知道乔堂主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在我看来,危险源于未知,很多人失败,就是败在了信息不对等上,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毁在了一些自作聪明的人手上,嘴上说着为她好,但什么都不讲,让别人猜来猜去,反而给对手制造了先机,乔堂主觉得我说的对吗?”
乔景生被噎的梗了半晌,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怀安郡主说话,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
燕姝认认真真道,“真理才会让人哑口无言。”
乔景生再次被噎的一滞,心下挣扎不定,手上的翡翠核桃越转越快,终于,他握了握拳,停了下了翡翠核桃,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怀安郡主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有些事,我现下也不是很肯定,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燕姝恭敬的抬了抬手,“乔堂主请讲。”
乔景生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开了口。
“你母亲是神医谷嫡系一脉的传人,叶家大小姐,叶婉臻,我年少的时候,跟你母亲便结识了……”
他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了二人相识的画面,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只是,还不等他回忆结束,燕姝已然是清清冷冷的开了口,“神医谷是什么地方?”
乔景生滞了滞,这才想到,燕姝这十年一直都在边境长大,不知道神医谷也属正常。
“是我的疏忽。”他歉然的笑了笑,“怀安郡主认识妘世子对吧?”
燕姝若有所思的肯定道,“对。”
乔景生也没卖官司,继续道,“在寻常百姓眼中,皇朝便是最顶尖的庞然大物,但事实上,神医谷,千金堂,妘家,还有沈家,才是真正凌驾九州四国的四大势力,千金堂和妘家入世最深,千金堂的财富无可匹敌,妘家的练兵机括之术举世无双,神医谷则是天下的医道之源,至于沈家,最为神秘,一个个都是疯子,不说也罢。”
他显然对沈家很是忌惮,讳莫如深,直接略过道,“妘王世子,便是妘家嫡系一脉的传人,至于你母亲,则是这神医谷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跟你母亲相识,是我一生之幸。”
乔景生有感而发,只是,燕姝是婉臻的女儿,想到自己在人家女儿面前,发出这种感叹,多少有点不合适。
殊不知,燕姝完全没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的是那四大世家的情况。
直到今日,她胸中的谜团,才算是解开了几分。
难怪妘泆泊一个王府世子,地位会这般超然;难怪千金堂会遍布京城,西凌皇室却听之任之;难怪天下医道,会流传着医道不轻传的说法;难怪承帝会对她的献药如获至宝……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她瞬间串联了起来。
眼见燕姝面无表情,眸光沉吟,乔景生莫名有些心虚,当下轻咳出声,转移话题般的继续道,“之后,我一直在千金堂各处奔波,过了许久,才听说她离开了神医谷,那个时候,神医谷已经全面封谷了,我不知道你母亲发生了什么,便四处寻找于她,直到十六年前,也是在这里,你母亲找到我,我才知道,她嫁给了一个小小的侍郎,并且生下了你。”
乔景生眼底满是怜惜,“可惜,你刚一出生,就被人下了诛颜剧毒,别说容颜不保,性命也几近垂危,你母亲那六年,用尽各种方法,延缓你毒发……我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你活到现在,但是我知道,她费了多少心血,才弄到这些药材。说来惭愧,十年前,得知她的死讯,我悲痛之下……”
说到这儿,乔景生面上泛起了几分愧疚,莫名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时,燕姝却是将他的话接了下去,一针见血道,“你怪我。”
乔景生也没打算隐瞒,叹息道,“对,那时候,我觉得是你拖垮了她,所以,你的家人将你送出京城之后,我不闻不问,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便开始赎罪。”
他抚摸着面前的金丝檀木盒子,眼底怀念隐动,“你母亲生前收集的药材,还差了三位,这些年,我辗转反侧,凑齐了其中的两位,现在,我就把这些完完整整的交给你,至于那最后一位血玉优昙花,我会继续寻找,你无需忧心。”
燕姝声音放缓了几分,郑重道,“多谢乔堂主好意,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你都帮了母亲,甚至帮了我,你没有亏欠我什么,也不必歉疚什么,这最后一味药材,我自己想办法就好,就不劳乔堂主费心了。”
乔景生摇了摇头,“或许怀安郡主说得对,但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婉臻,为了让你原谅,也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一些,怀安郡主无需多言了。”
眼见他满面坚持,近乎执着,燕姝也没再反驳,而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乔堂主可知,给我下毒的是何人?”
乔景生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无奈道,“不知道,你母亲应该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