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傻了,”方士谦忍不住又凑上去吻了吻王杰希的嘴角,“我不闹你,我就陪着你睡睡,看着你睡就够了。”
真像个孩子,王杰希感叹了一句,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方士谦的脑袋。正准备把手收回去,被他一把拽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快睡,”方士谦拉着他的手,一双眼睛里透着极大的欢喜和满足,“我陪着你。”
“好。”
“又要准备出发了?”
“嗯。”
“才回来几天啊,”李艺博点燃一根烟,“你要不要来一根?”
韩文清摇了摇头,下意识看了东方一眼。
李艺博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笑了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白顶金边的恢宏建筑:“真好啊,你们还能走得足够远。”
韩文清的眉头皱了皱:“你要离开了?”
李艺博深深吸了一口烟,喷出一串烟圈:“都这把年纪了,再不退的话像个什么样子?又不是只能吃这一口饭了。”
“你不一样啊,”李艺博从韩文清身旁经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朝着一条路走过黑暗、走过光明、走过荆棘,最后走向天神之路所需要的一切必备条件。”
他们两个交臂而过,一个看着东方圣殿金顶白穹熠熠生辉,一个看着月牙一点一点落下。
长夜送来徐徐清风,韩文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张新杰了。
他们并没有分隔多久,似乎是从才回到圣城的今天下午到现在灯火点燃。他还记得教皇带走张新杰时,冲着他的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就算看上去再老成,今年他也不过是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子。他不能克制自己对着一个自己守护过的,干净得就像是教堂穹顶十字架上的新雪一般的小孩……
你还叫他小孩吗韩文清?
教皇的眼神意味深长,似乎是要传达一个养父一个长辈的警告。
要警告什么?
韩文清背过圣殿的方向,在心中画上了一个十字。
有人跪拜在洁白的石阶上面,虔诚地落下自己的吻,他们只求可以窥见那最纯白的衣角。而自己偏偏想去沾染纯白色包裹着的那个人,那种无可遏制的,埋在最深处的渴望和诉求。
然后又被自己埋进了不可说的心底,比最虔诚的虔诚者还要崇圣地献祭上自己的守护。
胆小鬼的表现而已。
韩文清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圣殿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想起了在这次任务出发之前的那一个晚上,那个跪坐在他的腿间的,仰着头望着自己的小牧师,手还摁在自己还没有释放的yù_wàng上面。
衣袍微乱的小牧师用最无辜最不解的眼神,表情自然而又坦诚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不舒服吗?”
简直……
舒服死了好吗?
韩文清堵了一喉咙口的脏话,简直就想把埋着头继续努力试图让自己释放出来的张新杰推倒在床上,剥下他身上纯白的衣袍,渎神一般在他细腻的皮肤上刻印下自己的痕迹。
里里外外全身上下。
然后这个人就属于自己了……
那种得到神的感觉。
夜晚微凉的风也滚烫了起来,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像是要催促自己完成一个任务一样,沿着心意一直走下去,在到达那扇窗户面前后,打开它。
得到里面像是珍宝一般的那个人。
血液里翻滚着不可遏止的疯狂,那种年轻人特有的热烈,仿佛地火终于涌出的那一瞬间。他迫切地需要不顾一切地见那个人一面,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圣殿里圣子居住的那间房间与他离开的时候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连同桌边那个骨瓷雕花茶杯的摆放位置都一模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
张新杰微微低了低头,耳廓通红。
冕下在某些方面有一些带着善意的恶趣味,但是太过于恶劣了。
“新杰啊,”教皇拉着张新杰的手不放,“过来给我说说呗,那个家伙怎么把你拐上床的?”
“冕下!!!!”张新杰简直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他近乎手忙脚乱地抽出自己的手,“冕下你的言辞啊……您可是……可是……”
“我是你的养父!”教皇的嘴都可以挂个油瓶了,“我是在关心你啊!”
张新杰的脸、脖子、耳朵,反正露出来的地方都红了,没有露出来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教皇饶有兴趣地看着以前像是大理石雕琢出来般的小圣子,现在越来越沾染上人气之后破功的模样。
好奇的,慌乱的,坚定的,害羞的……
都是在遇上那个家伙以后才会有的……
儿大不中留啊……
教皇冕下感叹了一下,拉过张新杰局促不安的手,凑近观摩着他的脸:“害羞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们俩不是都做过唔……唔……”
张新杰终于在慌不择路中再也顾不得什么教条礼规上下尊卑,伸手捂住教皇冕下的嘴阻止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看吧。教皇冕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嘴巴,看来自己也还是可以影响到这个小家伙的情感波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