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叶黛暮一听幼安的指令,立时毫不犹豫便扑倒在地,比橄榄球运动员得分的动作更利索。
然后她的上空便响起了一阵兵刃相接的动静,叫她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叶黛暮表示以后还是要给自己准备点护膝啊,护胸甲啊什么的,再来一次这种情况,她的小命真是吃不消啊。
过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叶黛暮慢慢地抬起头,才发现谢璇就蹲在她旁边,抿嘴笑。
“我还在想,你傻丫头,还要多久才反应过来呢。”
☆、第贰佰叁拾章折桂令
叶黛暮气呼呼地想反驳,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揪地上的一把野草就往谢璇的衣服里扔。看他顿时跳了起来,大笑道。“叫你看我的笑话。快扶我起来。”
“我不。”谢璇黑着脸从怀里摸出那把草,抖了抖,还是感觉衣服里有土。他又不傻,弯下腰来,再让她捉弄一次?
“快扶我起来,我真的没力气爬起来了。”叶黛暮像只乌龟一样,愣是翻不了身。
“真的?”谢璇半信半疑,总觉得这丫头仍然想搞鬼。但是想想她都受惊了,还是屈尊弯下腰去扶她。然后又被叶黛暮勾个正着。“哎呀呀,你松手,要倒了,要倒了。”
叶黛暮被他压个正着,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下去。”
“不下,自己做下的苦果自己尝,是你把我拉下来的,我才不要起来呢。还挺软的。”谢璇其实已经用手撑住了一点力,否则以叶黛暮的小身板非被压趴不可。
“流氓,滚。”叶黛暮笑着地呵斥他。
两个人嬉闹了一番,终于爬了起来。爬起来一看,两个人都好笑极了,一个像大花猫,一个像叫花子。
“总算过去了。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了。”谢璇有些后怕地抱紧她。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那将比永远也见不了太阳更加可怕。
叶黛暮乖乖地任由他抱着自己,哪怕有些疼了,也没有挣扎。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背,嘴角忍不住上扬。“恩。别把我留下了。”
一个人在箱子里,真的很可怕。但是比预定的死亡更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是真的很寂寞啊。
爱是不问缘故,不问因由,不问结果的。然而,在两个寂寞至极的人拥抱的瞬间,心被填补得满当当的。叶黛暮知道那就是所谓的爱了。
她曾失去一切。
他曾一无所有。
而这一个眼神的对视,就叫所有的一切都消声灭迹了。
天地之间只剩下两颗心。
“走吧。”谢璇将她扶上马,叶黛暮拽住他的手拉他上去。一匹马上有两个人,却只有一个心跳声。叶黛暮从未想过沉默也会有如此美妙的瞬间。
此刻无声胜有声。
夜幕之上满目的繁星。四周寂静,唯有虫鸣。马蹄轻轻地踏着小步,穿越树林,往它来时的方向走去,慢悠悠地,像背着整个世纪。
走到半路,谢璇感觉到不对劲。叶黛暮的心跳有些过快了。他一把脉。糟糕,她发烧了。
“暮暮,你感觉怎么样?”谢璇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将她搂紧。“你发烧了。我们得快点回寺里去。”
叶黛暮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怪不得,我觉得晕啊。不过,咱们老说寺啊,庙的。到底山上的那座寺庙叫什么名字啊?”
“你不知道吗?叫云来寺。”谢璇笑着打趣,速度却半点没有放慢。得抓紧了,不知道那老太婆有没有给她下药。如是有,那就得赶紧带去给师父看看。
“云来寺啊。”叶黛暮傻乎乎地重复了一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是烧傻了。“对了,我好像被喂酒了。可是那个酒的味道,我从来没尝过。”
“哦,形容来听听。”谢璇一边回答她,一边小心地注意她的体温。还在升高。
叶黛暮还真就开始回想了。“从银色的壶里倒出来的,气味好像幽兰一般,入口甘美醇和,回味悠长。甜味和苦味混合的很好,对了,喝起来很清凉,像加了薄荷似的。”
“你是说气味像幽兰?”谢璇立时便猜到了什么,但是关系重大,他不敢轻率判断。
“恩。像。我本来还以为会有花苦,但是没有。”叶黛暮喝过百花酒,和那里的滋味又完全不同。叶黛暮敢肯定,酒里没有放过干花来提香。
世上的酒千奇百怪,花可以入酒,果实可以酿酒,连骨头都可以泡酒。其中的滋味也是各不相同。在大魏,能找到有兰花香味的酒,只有一个符合叶黛暮的形容——寒潭香。
寒潭香顾名思义取自高山寒潭水酿成,只要密封得好,这酒开坛之时自带凉意。酒劲极猛,酒量一般的饮上一盏,三日也起不了榻。
这个酒的特点虽多,却都比不上一件独特。寒潭香是上京世家斐家特有的配方,且不外传。连宫里都没有。也就是说,这酒只有斐家人有。
斐家究竟想干什么?
谢璇猜得到答案,却猜不到缘由。杀死女皇,对不偏不倚,家族式微的斐家有什么好处?女皇既没有阻碍过他们,也不会刻意打压他们。
若是他们投靠女皇,为女皇做事,还是有可能再次兴旺起来的,起码比如今这局面要好看得多。
若是他们想要保持与其他世家一致,也不该冲在第一线,斐家向来是能躲则躲,能装傻装傻,才会在天佑元年世家叛变被诛杀一空的事件中保留住火种。
但是斐家偏偏选择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