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公子只传来两个字……”吕侍才抬头瞧了一眼张嫣,又匐地道安心!”
张嫣一怔,缓缓靠回身后的软枕,手指不觉地扣进了手心,安心么?
她岂能安心。
“你可有法子避开耳目?我要见戴辛芷。”
吕侍才顿了一顿,面露难色,却还是叩头回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见戴辛芷的这一路很是漫长,张嫣在凤仪宫待到了子时一直等不到凌末,便差人去紫薇宫传了话说是歇下了,这才换上宫监的衣服由吕侍才带着交给了内务府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领着张嫣又是一番教导过了层层盘问才到了关雎宫。
“你守到卯时破晓等交了差便自行回去就好。”
“谢公公!”张嫣拱手拜了一拜。
那小太监受用过后又是客套一番:“谁还没个突发情况,咱们做奴才的没个主子给咱们当人看,咱们要是再不彼此照看着,那在这宫里可怎么活下去,再说小林子是吕公公的人,我干爹怎么着也得给吕公公这个面子,回去告诉吕公公且宽了心,这几日排班我把小林子的名字排的少些,他只好好养病。”
张嫣又道了谢送走了这小太监才轻轻推开了关雎宫的门。
殿内漆黑一片,自凌末下了禁令,这关雎宫便如一座空殿,除了殿外看守的人,平日里没旁的人来。殿内的奴才遣散的遣散,问责的问责,只留了两个初入宫的七八岁的小宫女在殿里伺候,每日内务府也另排了值差的宫监在外殿候命以防不测。
此时夜已深,那小宫女怕是熬不住夜早睡了过去。
“谁?”
殿内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惊叫,张嫣借着窗外月色,瞧向那睡趴在脚塌上的两个身影,她们只是动了动便又安静了下来。
“是我。”
床上的身影缓缓坐了起来,戴辛芷望着张嫣的身影,哑着嗓子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张嫣立在黑暗里,瞧着那床上的身影垂了头,过了许久,张嫣似是听到了一声极浅地叹声,听着那干哑的声音道:“还有什么事需要你找我商量!”
“我想让凌恪认我做母。”
戴辛芷发出一声难听的低叫,似是不相信自己所听,便颤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我余生不育,又不愿他再纳妃生子,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
“呵……”戴辛芷似哭似笑地呵呵了一阵,自床上起身,赤脚走到张嫣的身前,她的脸色苍白,唇上一片干枯,两只眼睛似是干涸了般很是无神地瞧着张嫣,“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
“因为你若不帮我,凌恪只有死路一条。”张嫣也瞧着戴辛芷,瞧着她神情一滞,无神的眸里多了一丝痛苦,“你如今处境,便该知晓,戴相早已舍弃了你,而凌末不会给戴氏任何翻身的机会。”
张嫣转开视线,又道:“戴辛许死了……”
“……死……死了?”戴辛芷楞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道:“父亲……父亲……他……”
“不是你父亲舍弃了他……”
戴辛芷目光如炬地瞪着张嫣,“是他……是皇上么?”
张嫣避开她的视线,挣开她紧握着自己双臂的手,走至窗前,答非所问道:“是不是他,你心里自然有数。”
推开窗门,仰望着夜空繁星,张嫣的眸里也晕出许多忧愁,戴辛许死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答应你……”
身后传来戴辛芷无奈又决绝的声音,张嫣侧身瞧着那瘦削的过分的身形,忍不住开口道:“你可知道答应了我这个意味着什么?”
“我这一生回想起来,倒也可悲!恪儿……只有恪儿,只要他好,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张嫣嘴角颤了颤,她静静地看着戴辛芷,夜已不多,两个人在殿内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卯时。
“我等你消息。”张嫣说。
殿外夜色泛蓝,戴辛芷苍白的脸色更显的惨白,她微微苦笑,道:“不会太久的,你放心……”
回到凤仪宫天色已经大亮,吕侍才一早就在宫外侯着,等他瞧见张嫣身影便不动声色地领着还是一身宫监打扮的张嫣进了偏殿书房。
“娘娘放心,半夜换班的事时常有,内务府前些日子新入了一批小童,再加上又是深夜,他们也瞧不清长相,该是不会起疑的。”
张嫣淡淡应了一声,此时她已换好了宫服,“云墨呢?”
“回娘娘,云墨估计已经醒来了。”
张嫣瞧着书案上堆满的草书,说道:“去叫云墨来伺候。”
“是。”
云墨一早醒来便懊恼不已,昨日夜里,张嫣等着凌末等到了子时,她虽困的厉害可也不敢径自睡了,在得知凌末不会来了之后,张嫣便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来是无法入睡,云墨知她近日休眠不好便在那香炉中放了些安神香,不知张嫣可有安睡,倒是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只是清晨醒来脖颈甚是困酸,想来昨夜是歪着头睡的。按惯例正要伺候张嫣起身,一掀床纱,云墨当即便没了神。
匆匆跑到外间,一番询问才知,昨日夜里张嫣去了偏殿书房,原因竟让云墨惶恐地不敢去见张嫣。
“怎的不进来?”
,张嫣正在由梳头丫头们伺候着盘髻,她瞥见跪在珠帘外的云墨,便开口问道。
云墨惶恐地跪地深深叩了一头,面有赧色:“奴才该死,昨夜打呼竟扰了娘娘安睡。”
“这些日子我疏远小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