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问:“这是什么?”
傅瑾渝没有说话,脸上的疑惑更加的深了,这瓶子不像是饮料瓶,而更接近一种化学药剂瓶,可瓶身上并没有任何标签,他将瓶盖扭开,就见里面装了半瓶澄黄色的液体,隐约浮出奇异的香,倒是有一点熟悉。
其中一个同事忽然说道:“我可以看看吗?”
傅瑾渝点点头,就将塑料瓶递给他,几位交警便紧紧地围在一起,有人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他们面面相觑,却都没有答案,还是那个同事陡然明白了,惊喜的说:“这是蜡油呀。”
不知怎的,傅瑾渝整个人猛然一颤,有一种森寒的阴翳倾塌下来,他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如同五雷轰顶一样,他惊骇地瞪着他,眼里泛着严霜一般的冷肃:“蜡油?!”那同事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将瓶子还给他,胆颤的说道:“我爸爸在工厂里做了二十年,就是做蜡烛,但这一种油的味道我只闻过几次,像是一种混合的蜡油。”
傅瑾渝如石雕木塑一般站在桌前,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耳边唯有尖锐的啸音,像是无数的声音冲撞了过来,他瞳孔微微地收缩,薄唇嗫嚅着:“蜡油……蜡油……”又紧紧地抿住,目光里高深莫测。
寒风沙沙地敲打着窗户,正在这时,一间简陋的旅馆中,屋子里生着一只炭炉子,漆黑的炭木烧的噼啪响,一点点橘红的火簇在跃动,桌上还亮着一盏破旧的台灯,映照出女人憔悴的面容。她就坐在床沿,身上穿着厚重的袄子,目光定定地凝在炭炉里,长久地不动,就好似一尊古怪的雕像。
过了好一会,只听得手机“滴滴”的响,她猛然回过神,去拿身边的手机,白幽幽的光线照进她的眼中,就见最深处唯有骇人的空洞,像是忽然看见了什么,她嘴角忽然微微地一动,扬起极其诡异的弧度来。
傅瑾渝骑着交警局的摩托车,一路上都是心神不定,翻来覆去,他想起那瓶蜡油,又想起徐珂晨的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脑中就像放电影一样,停留在尸体上光滑的蜡油层上,警局里也没有丝毫进展,他剑眉蹙的更深。
正在这时,只听见几声惨厉至极的尖叫声,犹如破碎的玻璃骤然划过耳膜!
他猛地按下刹车,循声望向不远处一个破旧的旅馆,大门前只零星围着几个人,他清楚地看见地上那一滩殷红刺目的血,脑中顿时嗡的一下,迅速地就将车停靠在路边,直接冲了过去,旅馆有五层楼高,就见一个穿着大袄的女人躺在血泊中,她脸朝着地面,连脑浆也溢了出来。
傅瑾渝立刻拿出手机报了警,不过半会,就有两辆警车急匆匆地赶过来,原本他只是个交警,不应当擅离职守,可他一颗心总是忐忑不安,便僵硬地站在尸体旁,刑事侦查二队的队长穆宁下了车,见他还没有走,不由得皱眉说道:“你还在这做什么?”又有很多警察走下车,纷纷进行各自的工作。
r56【云涌】
傅瑾渝的神色冷淡而从容,说道:“这里是我负责管辖的区域。”风很大,周围一片嘈杂,穆宁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眉棱倏地轻颤,他们以前同为队长,只不过傅瑾渝出色得多,他抬起眼睛,嗤笑道:“那又怎么了?”又得意的笑着说:“不过,我的确应该谢谢你,把现场的秩序维持的不错。”
傅瑾渝的嘴角动了一动,手紧紧地握成拳,望着他沉黯的脸色,穆宁忍不住道:“回到你的岗位上吧,傅瑾渝,不要到最后连交警也做不成。”他走进旅馆,二队的警察正在盘问旅馆的男老板,那老板身宽体胖,头上戴着毛线帽子,衣服也是脏兮兮,他一脸惊恐的将簿子递给警察,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说道:“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她一直吵着要住在五楼。”
就见纸页上挨挨挤挤写着人名,穆宁看向他指着的那个名字,不知不觉念出声:“殷芳”,旁边还记录了她入住的时间,是昨天的晚上十点五十,以及房号,大抵是最后方便老板的清算,他又说:“你带我们过去。”那老板忙地点头,整个人还在哆嗦:“好。”就拿出房卡带他们去楼上。
死者所住的房间在顶楼,老板累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将房门打开,外面的雪霰子突然急而乱地扑过来,森冷的寒风呼地卷起窗帘,刷刷地作响,四周都是迸开的雪,穆宁侧身对自己的人点点头,让他们先进去侦查,自己最后才走进去。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塑胶手套,一边戴上一边观察,房间里有一些凌乱,墙壁上是一大滩一大滩潮湿的黄色污渍,他站在窗前往下望,傅瑾渝已经不在了,原来的血泊也被清洗干净,连尸体都被运走,忽然有人叫他:“队长,你看看这个。”他转过头,那女警拿着雪白的信纸走过来,说道:“这应该是遗书。”
穆宁也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自杀,他拿过信纸,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她写了半张纸,却每个字像是用了极大的气力,满怀愤恨,他不可置信一样的瞪着眼睛,身体狠狠一震,明明不是近视,此时却将纸更加凑近的看。
那些警察依旧在勘察现场,有人从床上的皮袋里找出死者的钱包,身份证都还在,穆宁封袋里,走过去拿起身份证,严肃说道:“一组继续勘察,二组跟我一起去走访。”只听得异口同声的:“是!”他便率先走出去。
十分钟后,整个刑侦二队都离开了旅馆。
警笛声“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