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店面也可以给你,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老大夫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呀,你姐姐这个伤势……唉,我尽量,但是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接下来的一天的了。
反正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等来的却是姐姐的最后一面。
大概是回光返照,燕雁竟然又有力气说话了,她动了动手指头,立刻被燕临泽一把抓住。
“姐!”
“阿泽……我要走了,对不起……以后你一个人也、也要勇敢,要坚强,要做个好人,不要因为仇恨……就去做坏事,走上歧途。”
“姐,姐,你不要死,大夫说只要你坚持一下,你就能好过来的。”
燕雁眨了眨眼,微微地喘息着:“我清楚的……答应我,阿泽,做个好人,不要做坏人……不然、不然爹娘和我,都……都不会原谅……”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燕临泽泣不成声。
燕雁像是放心地呼了口气,闭上了眼。
“姐!姐!”燕临泽握着她的手喊,“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家伙干的?是不是他!”
可是燕雁已经不能回答。
她睡着了,很安静地睡着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唤醒她。
她的身躯一点点冷下去,燕临泽抱着她,哭到声嘶力竭,再无法发音。
“那仵作有没有说,凶手用的是什么武器?”
燕临泽虚弱地点了点头:“说就是用的我们厨房里的那把菜刀,当时姐姐正在用它切肉。”
“刀呢?”
“在衙门里当证物收着。”
沈樊成接着问:“那个人长相如何?身形如何?”
“我不会描述长相,只知道长得挺和气的,有点瘦,也不算很高。”
沈樊成在厨房里转了一圈。
所有东西都整齐地摆放着,燕雁这个人一向整洁。
只有砧板上还放着几片切完的生肉,现在已经坏了,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灶台附近溅满了血,地上的血迹也是一大块一大块斑驳着,都已经干涸黯淡。
他轻轻吸气,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出事的时候没有听到声音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姐姐连叫都没叫过。”
沈樊成陷入沉思。
是凶手武艺特别高强,让燕雁毫无预料地死去?还是他制住了燕雁,再将其残忍杀害呢?
可是无论如何,他到底为什么要杀了燕雁?而且显然是突然起意,连凶器都是直接抢的菜刀。
简直像个谜。
“你们最近没有和谁发生冲突吗?”
“没有,真的没有。”
“你抱柴用了多久?”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凶手悄无声息地杀了燕雁,再悄无声息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沈樊成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结果来。
“先给你姐姐把棺合上吧。”
燕临泽低低地嗯了一声。
沉重的声音回荡在萧索的清白堂里,燕雁重归黑暗。
沈樊成说:“你知道那把菜刀放在衙门哪里了吗?”
燕临泽点点头。
“我晚上去把它偷出来看一看,兴许能发现什么别的线索。”
燕临泽沉默片刻,道:“沈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沈樊成在他身边坐下。
“我不会读书,身上功夫也就三流水平,平时贪玩偷懒,关键时刻又不起作用。就连姐姐无辜惨死,我都抓不到凶手。”
沈樊成道:“你抓不到凶手,只是因为这件事太特别了,你无须过分自责。”
燕临泽坐在地上,抱紧膝盖:“沈大哥,从今以后我就没有亲人了,我就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过法,你千万不能辜负你姐姐的期望。”
燕临泽偏头看着他:“沈大哥,你有父母兄弟姊妹么?”
“我家就我一个,父母也已经死去多年。”
“你不会孤单吗?”
沈樊成笑了笑:“你如果给自己找到事情做,就不会孤单。”
燕临泽把头转回去,下巴搁在膝盖上:“真羡慕你,沈大哥。一个人过得也很潇洒快活。”
沈樊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他没有告诉他,在这个江湖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旁人未必能窥得一二。
风从外面吹进来,吹乱了人的头发。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沈樊成想起了很多事。
但当他再想去仔细地回忆一些细节时,却又发现已经忘记了很多。
他还记得母亲是病逝的,当时走得很平静,也不像燕雁担心燕临泽一样担心他,因为那时候的沈樊成已经有能力独自出去闯荡了。但他不记得那天自己有没有哭。母亲病了很久,他对死亡早有预料。
他还记得那个很重要的人曾对他说过:“江湖是一个迷人的地方,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他记得这个人教给他的一招一式,可似乎已经有点忘记了他真正的模样。
没有人能抵挡住时间。
如那个人,当年也曾闻名江湖,是多少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心中的英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名字已经很少被人提起。认得他的人不是老了、归隐了就是死了。甚至连沈樊成剑法中偶然显露出了他的痕迹,也无人发觉。
他最初注意到燕家姐弟,是因为燕临泽的少年意气很像当年的他。
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