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了一下镯子,说:“既然这样就先把卢安和约出来吧,其他的我找人查查。”
薛晓焰点头,打了个电话给程柔说了一下,不一会就接到了程柔的短信,说是约在晚上,还带上了一个地址。胡礼亭则是打给了别人,具体是谁薛晓焰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让对面的人去查了华美的事。
这次他们没再带上胡轩,虽然主要是胡礼亭嫌弃太累赘了,就随便找了家店,把他跟素曲一起丢在那了,对此薛晓焰反而有些担心:“只带素鸳一个人够吗?”
胡礼亭有些疑惑,说:“你有戒指护着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我把素鸳也给你?”
薛晓焰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不然你叫别人来看着牙牙?或者我们一起带过去吧,我怕出事了素鸳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是不是对素鸳有什么误解了。”胡礼亭抿着嘴,一脸的无奈,“她几百年的道行,能有什么应付不来的?”
薛晓焰愣了一下,几百年的道行有什么想不开的跑来打工?
胡礼亭大约是看出薛晓焰的想法,解释道:“她们的父母被我爷爷救了一命,为了报恩,把孩子——也就是素曲跟素鸳卖到我家了,爷爷就让她们来帮我,是我手里唯二没签契约的妖怪。”看薛晓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又补充道,“爷爷很厉害的,很多人想把孩子送到我家,爷爷都不一定要。”
胡礼亭这么一解释,薛晓焰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他还想继续追问,但是赶着出门没空问,想着有机会再说——回来后就把这事彻底给忘了。
卢安和跟他们约在了他们之前去过的小公园,那附近本来就没什么房屋,加上路灯基本都不好使,灭了好几个,一入夜就暗得很,和白天比起来完全不同,偶尔能见到一两个人影也顶多是路过。两人用手机照明在公园半摸黑了好一阵,才在挺偏僻的一个角落旁找到了人。
卢安和站在灯光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冲他们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们,路灯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昏黄的光便跟着闪一下,将本就诡异的场面渲染得更加恐怖了。
“卢先生。”胡礼亭并没有拖沓的打算,刚见面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目的,“你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卢安和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说:“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们难道真想管这闲事?”
“怎么能是闲事呢。”胡礼亭道,“如果你只是这么‘活’着倒也无所谓,那是阴间的事,我管不着,但是,真的只有这样吗?”
卢安和面色不变:“那不然呢?”
胡礼亭垂下眼皮,忽的转了话题:“不知阁下师承何人?”卢安和没有答话,胡礼亭继续道,“能保尸身不腐,又能操纵行尸,想必是出自湘西一带?”
卢安和闻言声音冷了下来,脸上笑容却依旧,好像是僵在脸上的一副面具:“你说谁是行尸?”
胡礼亭漫不经心道:“没说你,只是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罢了,见过面才发现,不过就是个夺舍的。”他嗤笑一声,“成日躲在那层死人皮下面,也不嫌挤。”
卢安和脸也冷了下来,怒道:“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不过人就发火。”薛晓焰忽然插嘴,“你一对二怎么还这么拽!”
胡礼亭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卢安和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愤怒,随后立刻换成了一副阴冷的笑容:“年轻就是好,无知无畏。”
“嫉妒我们的年纪你就直说。”胡礼亭在一旁悠悠地补了一刀。
卢安和没再答腔,阴着脸死死地盯着胡礼亭,胡礼亭泰然地承受着恶意的视线,拿起手机看起来,一股莫名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了起来。
胡礼亭手指在屏幕上划动,偶尔停下来细看两眼,似乎是在看资料的样子,薛晓焰也探头过去,才看了两眼。胡礼亭却把手机收起来了。他伸手在胡礼亭腰上掐了一把:“我还没看呢!”
胡礼亭低声道:“一会回去给你看。”
薛晓焰还想再说点什么,胡礼亭却忽的将脸转向卢安和,不咸不淡道:“我奉劝你还是别这么做,不然反噬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薛晓焰疑惑地看向胡礼亭,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素鸳什么时候已经从他手上下来,绕在自己脚边像一个守护的圆。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在胡礼亭开口后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胡礼亭啧了一声:“你是死了一年多,脑子没动出毛病了吗?杜锐宏。”
在胡礼亭说出杜锐宏的三个字时,卢安和——或者说杜锐宏死气沉沉的脸阴了下来,冷得像要结冰,眼底布满阴鸷,四周的声音也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忽的停了下来,但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那声音便更加疯狂地躁动起来。
薛晓焰看着时不时暴露在灯光下的黑影,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主要是太恶心了,发出那些声音的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