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无德，昏聩无能，骄奢淫逸实在不是明主，他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皇上废了好大的功夫又让仅有的军队把这位齐国公赶出了京城，但是也没有余力再做什么，只能让他们围困了上京。

就在这个外面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起码十几路诸侯都等着组团刷皇位呢，皇帝居然要出巡？都快到打进城里来了!皇帝莫不是疯了，真以为大臣们嘴里我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就是真的了？你立起耳朵仔细听听，许是还有城外叫阵的声音!

采娘将手里的条子放下来，皇帝这出巡没带尚功姑姑，没带裘公公，这简直就是出乎她的预料，采娘接到命令，收敛内库的金银玉器，说是要与众人赏玩，但是以一种要把内库挖空的架势就不对了。

采娘在查验单子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问了肖七月最近膳房采买的事，这时候宫里乱成一了一锅粥，七路起义军正在往上京方向逼近，大梁军队节节败退，国都一旦被破大梁这些年来尽失民心，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采娘在屋檐下面挂起了铃铛，今天的风很大，刮得屋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采娘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出去的名单里面有她，几个姐妹都在随行的单子上面。

不仅仅是宫女还有妃嫔，往年也不是没有出巡过，按着往年的旧例也没有几乎所有嫔妃，尤其是还怀着孕的妃嫔一起出游的，这晃晃悠悠的车马就不怕掉了孩子？但是这一次，一些并不得宠的妃嫔或许没带，但是怀了皇嗣的不论位分竟都是在单子上面的。

采娘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小姐妹们时隔几个月又坐到了一起，“皇帝怕不是要逃了！”

小姐妹几个现今都是在各宫里有脸面的丫头，虽不说仆从簇拥但是手下起码都是有那么一两个小丫头可以指使的，此刻都是心下一惊，季芊嗫嚅道，“竟已到了这地步了，采娘你莫不是唬我们的吧！”，虽是玩笑话却听不出一丝的笑意，说到最后声音反而颤了起来，哪怕脸上还强自镇静其实已经是怕了！

肖七月这时开口道:“上次出去采买的公公回来的时候花出去的银子是往日的三倍，几倍的银子花出去却连平日的东西都买不到，听说外面不太平，却不知是怎么个不太平法。这一次我跟着嬷嬷出去看了看，外面原本的店家十户有五六户都是关着的，原本给宫里供货的商贾也少了大半，大街上面冷冷落落的，城门一直是关着的，巡逻的士兵一队跟着一队。看得我慌得不行！”

贺婷婷一张小脸紧绷着，不见一丝笑模样，“大概城要破了，国将亡了，什么大不了的。”

采娘就是这点不明白，“既然也是要亡国的，既然也是要死的，为什么还要往外跑呢？”

方欣长大了模样却还是娇弱的，“不过是想活着罢了！”

程婳声音温软柔顺，“听说皇帝把废太子接回来了，要传位给他呢！然后皇帝就不是皇帝了，就是太上皇了，抓太上皇是没用的，只有抓皇帝才有点用处，不是吗？”

采娘终于明白，近几日宫里面祭祀的器皿为什么都要细细擦拭反复晾晒了，原来是，原来皇位是个催命符，有人迫不及待要甩掉了，采娘喃喃自语，语气新奇：“这样还不是亡国的皇帝了。”

几个小姐妹笑着附和，“是啊，厉害不厉害！”

“厉害！”

☆、第 13 章（修文）

采娘几个嘴上虽然闹着，但是眼睛里面已经全是骇然，在宫廷里面生活了七八年，她们学得都是伺候人的差事，一旦放出去，天下那么大，家里富裕的还好，像采娘这种连家里人都不见得能找到的人，就是个死路！

要是之后的皇帝是个好人，或许还能留他们一条性命，但像她们这种有了品级的丫头，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大多沦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现在跟着当今的官家出宫，寻机会逃走不失为一条好路。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小半个月，就在皇帝出巡的前一天，几个小姐妹又聚在了杨尚功院子里面，许多年过去了，杨尚功的脸上也爬上了皱纹，可这皱纹非但没有减了她的颜色，反而更添了几分温婉。

杨尚功今日笑得很畅快，“你们几个要是出去了一定要守规矩，不要淘气，但是也别被人欺负了，若是有人给人欺负了，瞧着对付不了也别着急，小姐妹几个一起想法子，别吃亏了。”

杨尚功管的就是教养宫娥的差事，一向说得都是守规矩懂礼仪知进退晓分寸，还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听着不像是教导，倒像是在说什么遗言。

采娘几人一下子激动起来，肖七月声音里面带着哭腔，“杨姑姑，我陪您，咱们在宫里不出去，我不出宫，既然姑姑有法子让我出宫自然有法子不让我出宫!”

“是呀，我陪您!”

“我们陪您!我们不出宫”

“就是死，我们也不怕的!”

“是呀!我们不怕!”

杨尚功心里怎么能不唏嘘，眼见得红了眼圈，声音微微暗哑杨，“你们呀还小，活着最重要你们还有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