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确实难受,不过这点儿疼根本微不足道,只是为了留下她随意扯的借口。
但穿插于发间的指尖太过温柔,他不舍离开,还是厚颜地承认道:“嗯。”
“现在知道头疼了?”侯苒见他顺着杆子往上爬,便趁机教训两句,“那宴上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侯誉风:“……”
……哼,都是被她身边的狂蜂浪蝶给气的,一个个上赶着过来敬酒谈天,尤其是姓祁的那个,看着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一眼便能分辨出来,偏生这小姑娘还无知无觉地拉他的手,冲他笑得那么好看!
于是一时气闷,酒便一杯接一杯地喝光了,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
“以后莫要再喝那么多了,知道吗?否则若我不在,谁还在这儿照顾将军?”
“不在?”侯誉风心头一紧,皱眉望着她,“你怎会不在?”
侯苒摇头,半开玩笑道:“为何不会,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将军的身边啊。”
“……你想待在谁的身边?”
侯苒当然不告诉他真话,只道:“待在谁身边又与将军何干呢?”
“你说什么?”
“我说,日后我待在谁的身边,与将军有何……将军你起来做什么?”
侯誉风没说半个字,脚下生风地离开了客房,侯苒起身欲追,却被那扇门“砰”得关在了里面,紧接着还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听错,试着推门竟真的打不开了,正欲拍门问他,身后便传来脚步落地的声响——
这人从窗外跳进来,掀开锦被又躺了回去,动作快得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侯誉风轻笑一声,说了句幼稚至极的话:“门锁了,你便走不了。”
侯苒:“……”这人喝的是假酒吗???
她没轻功跳不下二楼的窗,难道还不能叫人来?
侯誉风仿佛猜到她所想,继续道:“店家打烊了,留夜的小二晕了过去,无人帮你开门。”
侯苒:“……怎么晕的?”
侯誉风:“我打的。”
侯苒:“……”
第60章
翌日一早,市集的店铺陆续开门做生意,清静无人的街道也渐渐热闹起来,客栈里的伙计提了木桶进出打扫,准备迎客,负责守夜的小二与人交了班,打着哈欠到后院找水洗脸的时候碰上正洗菜的厨娘,忍不住便嗑叨了两句:“哎,昨儿不知怎的,刚开始守夜就被人打晕了,吓得我以为客栈遭了贼。但醒来之后又不见人影,也没发现少了什么东西,怪得很。”
厨娘笑他:“你这是太困睡糊涂了吧,哪儿有这样的贼。”
“嗯,大概吧。”小二摆摆手,又打了一个哈欠,“不过昨儿咱们客栈里可住了位贵客,大娘您猜是谁?”
“啧啧,卖什么关子,快说。”
“说出来吓你一跳,是靖国公侯大将军!”
厨娘大吃一惊:“……侯大将军怎会到咱们这小客栈来歇脚?不对,他如今便住在京城,用得着到外头打尖?你莫不是看错了吧。”
“当然没看错了,不信你自个儿去瞧,人还歇着未起来呢。”小二抹了把脸上的水,有些八卦地压低声音,“而且啊,将军还带着一姑娘同来的,两人昨晚便住同一处呢。”
“哎哟,哪位姑娘?”
“不认得,但听那国公府的车夫称呼‘苒小姐’的,瞧着不像丫鬟,倒像是与将军极为亲近之人,后来我端水上楼,还看见将军躺在榻上,是她在亲自照顾……”
这话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闻者皆惊奇不已,纷纷猜测这位“苒小姐”究竟何人,唯有百香楼前卖糖画的老伯听后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有何稀奇的,那日侯将军带着她逛市集,还到我这儿买过糖画呢。”
此事一出,众人顿时更为确信了,毕竟侯大将军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莫说成亲,据说府里连个妾室通房都不曾有,着实让人担心,这下可算是有风声了,闲来无事就嘴碎的老百姓便传开了去,一传十十传百,用不着半日便能传遍整个晋阳城了。
而此时,睡在房里的二人却对外边的境况浑然不知,平日卯时起身的侯誉风尚且晚醒了两个时辰,何况是本就起不早的侯苒,这会儿仍合眼安睡,对缓缓睁眼看着她的某人毫无知觉。
……可发现自己跟她躺在同一床榻,身上盖着同一张被褥,甚至他的手还搂在小姑娘纤细的腰上……
侯誉风脸色一僵,立马淡定不了了。
这……他、他昨晚喝醉做什么了???
怎么就成这样了?!
活了两世的侯大将军,泰山崩于前尚能面不改色,这会儿对着似乎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一整宿的姑娘,心里竟难得地无法平静,昨夜发生的事也逐渐浮现在脑海中。
丢人,太丢人了。
人家见他酒醉好心照顾,他却得寸进尺,耍酒疯将人家强留下来,还迫她与自己同房歇觉……即便是怕她着凉才将睡着的人儿抱上榻的,也实在不该,堂堂一国大将军,做出此等无耻赖皮之事,简直丢人至极,侯将军羞愧得无地自容,懊恼不已,连有人敲门进来都未察觉。
“侯大人醒……额……”
本想问二位贵客可要用早饭的,上楼却发现门自外头锁上了,小二还以为是自己锁错了让里面的客人出不来,赶紧开了进房,不料看见的竟是二人同睡的场景,忙砰地关上门,生怕打扰了贵客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