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蒋十安保送考试的名额也要被取消,蒋父一个电话保下。他难得地打视频电话来教育儿子,竟然蒋妈妈也在。当时张茂正在不远处站着,这件事情虽说是蒋十安自作多情帮他出头,但根源在他,他不敢装没事儿人似的往屋里钻。他站在屏幕一侧,看着蒋十安的父母亲。
“宝宝,你怎么在学校打架呀?”
蒋妈妈皱起眉头靠着蒋父的肩膀,她的头发弄而密,高高地挽起来仿佛顶着一团乌黑蓬松的云朵,她所谓的打电话来教育果真是无稽之谈,显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一面说这话,一面举起个小镜子擦口红。
“爸爸相信你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蒋父伸手把蒋母掉落的一小缕头发盘回去,严肃地说,“但是人家,叫什么来着……你的同学,牙齿都被你打落,我教你学拳是要保护妈妈,保护家庭,不是让你打同学。”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啥原因,”蒋十安大约是打架发泄了全部怒气,往日被父母这么带着质问语气发问,早就生气了,今天却往沙发上一靠,慢吞吞地说,“他在学校,经常打张茂。张茂是我……小弟,我不得罩着他?”
一听到张茂的名字,蒋父蒋母的神情瞬间缓和,蒋母挑起眉毛说:“他这么坏呀,打得对!”
她说完就被蒋父戳了一下,她于是立刻闭上嘴巴又拿出根笔画眉。蒋父皱眉道:“为同学打抱不平是好的,但一是不该先用暴力,二是你下手太重,明天杨秘书来,你跟他一起去医院给人家道歉。”
“哈?道歉?那别想了,他除非给张茂道歉,我就给他道歉!”蒋十安弹起身体,脑袋一下子戳到屏幕十来厘米的地方耍脾气。他父母看着屏幕上头儿子的上半身直接变成了半张脸,睫毛都要捅到屏幕这头来,便明白他驴脾气上来了,于是蒋父立刻妥协,他看起来脸色严肃凶神恶煞,在外头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实际上从蒋十安被惯成这个样子就能知道,他对孩子毫无商场上的原则,他摆着手说:“好了好了,我和你妈妈要去晚宴了,这件事情你就听杨秘书的。”
张茂在一旁目瞪口呆。
蒋十安挂了视频,明明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父母没怎么责怪就过去了,他仍不满意。他靠在沙发上翻白眼,一把扯过手足无措的张茂,搂在怀里头揉,嘴上还是气鼓鼓的:“还想让我给他道歉,门都没有,做梦去吧!”他抓着张茂在他的头顶上使劲儿揉巴了一通,张茂挣扎数下无果,只好歪斜着被他蹂躏。
他对蒋十安莫名其妙的爆发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蒋十安这举动可谓是脑子有病。他反而替程磊感到一丝不平,他在漫长的霸凌生涯中,受过最重的殴打和羞辱尽数来自蒋十安,至于程磊,也许他的霸凌是持久的,但力度远比不上蒋十安的恶劣。强j,i,an殴打他的蒋十安,反而蹦出来帮他教训程磊,张茂不禁觉得有些反转式的可笑。
但这些话他自然全数闷在腹中,一个字都不漏出来,长久的霸凌令他产生超出常人的忍耐能力和逻辑扭曲的待物接人准则,张茂挠着下巴把脑袋压在蒋十安的胸膛上,听着他气恼时擂鼓般的心跳。
蒋十安坐在座位上,下课了,教室里的同学像是忽然不敢看他了似的一哄而散,只余下被穿堂风吹得哗啦啦响的书本,和坐在身旁埋头抄错题的张茂。他回味着处分通知,懊恼停下指尖转动的水笔挠着自己的发旋:怎么就“揭竿而起”飞过桌子揍了程磊呢?他从那个午后就问了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他到底是为什么呢?非在整个高三面前上演一出《飞跃食堂长桌》的戏码?
难道他喜欢张茂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么,蒋十安有些惊恐地想着。他把脚一下子搭在张茂的屁股后头,脏兮兮的鞋底立刻在他的校服毛衣边缘蹬上了半拉脚印,他一下下点着张茂的臀部,他却毫无反应。
蒋十安以为自己喜欢张茂,不过是沉溺于他畸形美丽的r_ou_体,那白嫩瘦弱却长着鼓胀深红y-in部的r_ou_体,将他直接带入狂躁的漩涡。进入漩涡打转,并不代表就要爱上这漩涡,可打转多了一样要晕头转向,蒋十安惊觉自己恐怕现下已经落入了晕头转向的c,ao控中。
他明白那些道理,他父亲曾带他去南美的亚马逊丛林划独木舟,陷入漩涡的小船的下场总归是粉身碎骨,不过是早晚有别。他踢着张茂弹性的屁股,胆寒地臆想着小船的结局,可他还不想逃。
也许能和漩涡共处呢,蒋十安带着侥幸心理地麻醉自己。
同学们都去吃午饭了,蒋十安一把甩上后门,眼睛警觉地盯着外头,凑到了张茂耳畔,腻歪地说:“我都被处分了。”
张茂想回一句活该,但他忽然领悟到,蒋十安对别人说自己是他小弟,那岂不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以后都不会挨打了?他悟到这点后,马上生出些微变态的感激,头一次主动转过头跟蒋十安说话:
“对不起。”
“那倒不用,”蒋十安立刻心情舒畅,“他欠揍。”
“你的职务……”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