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着脸皮,可否同贵人求一些药材?我家闺女她……”
珍珠姑娘犯病了,这里离村子里有些远,老婆婆怕也是走投无路,可是光有药材又有何用?
苏龄玉的余光扫见马车角落里一盏小狐狸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动了动。
“带我去看看珍珠姑娘。”
老婆婆跟遇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在前面引路。
在苏龄玉的身后,安伯皱了皱眉。
“少爷,龄玉姑娘去了又能如何?我们已是告知了家中会尽快赶回去,这般耽搁怕是不妥。”
傅汝炎沉默了一会儿,“那姑娘也是个可怜的,龄玉妹妹该是动了恻隐之心,去看看就看看吧,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
珍珠的屋子里,摆设十分简陋。
苏龄玉扫了一圈,发现里面完全没有任何锐利的东西,这是怕她会伤了自己?
床榻上,珍珠仰面朝上,四肢不断地抽搐,口中有白沫吐出来。
“青芝,找东西让她咬着,针囊拿给我。”
苏龄玉顾不得清场,用银针在珍珠的几个穴位上下针,又用力按压推拿穴位,很快让她平静了下来。
老婆婆和老公公见状,直挺挺地跪下来就要磕头。
“神仙啊!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苏龄玉向芷兰和沁竹使了眼色,两人立刻将人扶起来。
青芝这会儿才吩咐,“都出去,谁也不要进来,芷兰,你去烧壶热水来。”
房间门口,傅汝炎和安伯都有些发愣。
方才苏龄玉的举动他们瞧见了,怎么她还会这些?不是说,苏家从来都苛待着她的吗?况且苏家人似乎也是不知情的?
房门很快关上,青芝守在外面,谁也不让进。
“青芝姑娘,龄玉妹妹竟然会医术吗?”
傅汝炎有些疑惑,“她是同谁学的这些?”
青芝面不改色,“表少爷若是数年间被人无视,生了病只能躺着生生捱过去,别说大夫了,便是乡野铃医都不给请,表少爷怕是也是会这些的。”
青芝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姑娘只是似是而非地敷衍了一下,她便毫不犹豫地信了。
只要姑娘好好儿的,姑娘说什么她都信。
傅汝炎只觉得心口刺痛,顿时也没了什么怀疑。
龄玉妹妹这些年的遭遇他完全不敢想象,连大夫都不给请吗?苏家这是要生生逼死她!
站在一旁的安伯,眼中的情绪却要复杂得多。
这套说辞对他来说并不可信,久病成医虽然确有其事,可是连他都看得出方才苏龄玉的神乎其神,这又岂是自学能学成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青芝进进出出送了两趟水,然后便死死地守着屋子。
……
屋内,珍珠幽幽地转醒,眼神空洞地盯着房顶。
“醒了?”
一旁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珍珠身子轻微地震了震,动作缓慢地将头扭了过去。
苏龄玉垂着手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若是觉得太过清醒很痛苦,我也能让你恢复原样,回到懵懵懂懂的时候。”
“多谢……姑娘,我也该清醒了……”
珍珠的声音有些沙哑,之前发病的时候伤着了,可是她的眼神却比之前清晰了数倍。
苏龄玉点点头,“你的病我还需要给你连续施针两日,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她自顾自地收拾了针囊,出声将青芝唤了进来。
老两口后来瞧见珍珠清醒正常的模样时,老婆婆险些哭晕过去,又害怕自己晕过去之后,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因此死死地撑着。
“姑娘,您就是我们的再造恩人,来世我们定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苏龄玉态度很随意,之前珍珠姑娘还夸了她漂亮,虽然形容的有些问题,但总体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可是安伯听说还要在这里耽搁两日的时候,脸色明显变得不太自然。
“龄玉姑娘,傅家还等着少爷回去参加表小姐的及笄大礼,错过了日子可就不好了。”
苏龄玉想了想,“如此,表哥便先行一步吧,我稍后再赶上去。”
“不行,我怎能留妹妹一人?”
傅汝炎想也不想地否决,转头看向安伯,“不过只两日时间,路上加紧一些应是不碍事的。”
苏龄玉感受到了安伯的为难,好言好语地相劝,“表哥,我真的没关系,哪里就是一个人了?表哥还是先行一步吧,若是耽搁了要事可如何是好?”
然而傅汝炎压根劝不动,苏龄玉只能给安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她不想碍事的,可是治病这件事情没有半途而废这一说,要么不救,要救,她苏龄玉还没有治到一半放任不管的。
……
苏龄玉于是又住下了,傅汝炎也跟着,不过傅家那边的气氛明显出现了一些变化。
苏龄玉并不在意,她倒是对珍珠得病的原因很是感兴趣。
老婆婆过来千恩万谢的时候,主动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珍珠姑娘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变得疯疯癫癫,原本,她也是个让周围十里八乡都羡慕的人。
珍珠生得相貌端正秀气,老夫妻两个如珠如宝地疼着,一点儿苦都舍不得让她受,平平顺顺娇宠着长大,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也是老天疼她,那郎君对珍珠也动了情,于是顺水推舟成了亲。
原本以为这日子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