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诩疾疾否认:“我不曾与你置气!”
猛地,谢诩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度,立马又放缓嗓音,冷巴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上回端午你送我一只香囊,作为师父,也该有个回礼。”
说完,谢诩又从宽袖中拿出一只精巧的小匣儿,推至玉佑樘跟前,面色依然不改。
玉佑樘笑意未褪,将小木匣又往自己这边拨了一点点,滑开花纹细致的匣盖,瞅了瞅里头的东西……
她眼底笑意凝固,呃,怎么是一个用于女子衣裳上头的金质纽扣,虽说很美丽,花蝶形态,还嵌有一颗流光溢彩的小红宝石,但是吧……
玉佑樘拈出那只小纽扣,问:“谢先生,你送这个给我?”
在一旁故意冷着脸,但心中正迫切等待着少女惊艳赞叹的谢诩,还沉迷于脑补之中,不愿开口,只用鼻腔极轻极温柔地“嗯”了一声。
玉佑樘毫不避讳,直接言道:“你怎么总送我一些没用的东西,我现今已是男儿身,再也用不了这些女子的物品。”
第一刀——!
“上回簪子也是,这回扣子又是,”佑樘这般随意讲着,又捏起纽扣凑近他,在谢诩眼前晃了两下:“而且你只送了一半,还有一半呢?”
第二刀——!!
谢诩沉默半晌,道:“……在我那。”
玉佑樘:“哦,那你藏着另一半做什么?”
第三刀——!!!
心口被连插数刀,内伤不已的谢诩一下起身,表情森然,字句如冰锥锥一般往下直掉:
“荷花也赏过了,我先走了,”顿了顿:
“你也别整天跟那几人在外头玩,老实待屋里多阅些书,一直问问问,真是愈发不学无术。”
☆、25第二十五幕
一向尊重师嘱的太子殿下,当日下午便去了趟昭文馆,打算开启强力念书状态。
午后日照熏暖,少许烟尘和墨香漂浮半空,玉佑樘穿梭于书架间,很快挑出数本,兜得怀中满满,跟在她后头的碧棠见自家主子找书找的满头大汗,问道:
“殿下,怎么突地想来看书了?”
玉佑樘并不答她,只径自走至书架一旁的桌案后坐定,将书册放齐叠好,才提笔写道:
“谢先生上午送我一枚纽扣,我不明其意,还被训不学无术,这会得来查查这物什到底有何意义。”
碧棠览完那道字,又瞥了瞥自家主子搬来的书,全是什么《首饰冠服主录》,《博物考》,《大梁物典》之类的……介绍各种物品首饰的书类……
碧棠不免扶额:“殿下,你可以问我的,我可是清楚地知晓其中的奥义……”
玉佑樘不可置信地瞥她一眼,写:“什么?连你一个女人都知道,那我更要好好读书了。”
书完搁笔后,便哗啦拖来一本书,小心翻开。
“……”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碧棠默然稍许,又言:“殿下,要奴婢告知你吗?”
“千万别,”玉佑樘急忙对她做了几个无声口型:“我,自,己,找。”
碧棠恹恹退到一旁:“……好吧。”
光影一点点变幻,玉佑樘边翻书还边仔细做以笔录,“《周礼》《礼记》等书籍中早已出现‘纽’字,春秋战国期间便有对纽扣的使用……”
碧棠在她身边下拉着眼偷看,心头不由抓狂不已,暴躁道:“殿下,您一直看宫中这些正经图册,根本不能解出其真正寓意的,要尝试一些民间艳书博闻才可以……殿下您有听奴婢讲话吗?”
玉佑樘仿佛不曾听见,依旧埋着脑袋,啃书不止。
碧棠放弃抵抗。
这时,一位青年的到来,成功解救碧棠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恰巧来昭文馆查阅资料典籍,不想却瞧见了太子殿下正坐那,一手哼哧哼哧地拼命翻书,一手下笔如飞作以笔记。
青年微笑一揖,道:“太子殿下,好巧。”
玉佑樘听声音很是耳熟,也掀起眼睑去瞧来人,果然,是严正白。
她回以笑容,这笑晃晃的,有一种刚从书海浮出头的懵懂。
玉佑樘拍拍自己身侧的椅子,示意严正白过来坐。
年轻的公子也不作推辞,走至玉佑樘身侧坐下,又偏头瞧了眼她在书写的那本笔记,讶然道:
“殿下真是好闲情,研究扣子?”
玉佑樘提笔回他:嗯,近来闷热,诸臣积极性不高,内阁送来的新折也少了许多,便多出几分闲工夫。
严正白长眉一挑,而后启齿,极轻地哼道:“机梳儿,是奴家亲手做就……香茶儿并扣钮,都藏在里头……送亲亲牢系着,休忘了旧。香茶儿噙在口,钮扣儿在心头——”
他刻意将嗓门拿捏得极细,似是女儿家在吟哦小调,轻柔缱绻之极,如一根小羽毛儿钻进人耳朵又流入人身体一般,撩得玉佑樘心窝窝直发痒,她不由被吸引,侧目凝视着严正白,直至他全部哼完……
“好听!”玉佑樘落笔,赞叹不已:“虽是反串,但实在是……动人。”
严正白得意一乐,重回原来音色,道:“殿下谬赞。下官长年混迹青楼,这曲儿便是我曾亲自为那些艺妓所写,见殿下在研究纽扣,我又记了起来,哼一曲助个兴罢了。”
玉佑樘一听事关纽扣,又将那唱词在脑中滤了一遍,下笔问他:这曲写的是?
在自我擅长的领域,严正白不禁大力抒发学术精神,侃侃而谈:“是女子赠与心仪之人的传情信物,曲词中纽扣,香茶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