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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海龟趴在海藻小屋外，沉沉睡去。

原本在段嫣怀里装睡的瑶光，禁不住周公的召唤，真的在段嫣怀里睡着了。

经过了一白天的“惊喜”，段嫣终于有机会向十一问出藏在心中已久地问题：

“十一兄，你怎么会在海里？其他人呢？”

十一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走了，我在海面继续寻你，我在桃花岛附近海域找了半个月，始终不见你的踪影，后来我遇到你的师兄师弟，带着你的灵宠，我们三人打了一架，后结伴一同找你……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也没找到，我以为你已经遇害，就在我放弃打算离开时，一天晚上，我发现你的灵宠……”

说到这里，十一便不再继续，段嫣忍不住催促，“然后呢？瑶光怎么样？”

“你的灵宠，启动了你的本命灵剑，正打算偷偷离开。”

十一一言难尽地说道。

“本命灵剑和器主有感应，这一点谁都知道，我们找了你那么久，你的灵剑始终没有动静，我们便以为是距离太远的缘故，没想到，竟是你的灵宠在误导我们。”

“说来有些奇怪，它似乎并不想让我们找到你，于是，我们打算将计就计，跟在它后面，没想到你的灵宠甚是聪明，不禁会御剑飞仙，还开始带着我们在海上兜圈子……”

说到这里，十一的表情有些微妙，任谁被一只巴掌大的灵兽戏耍，感觉都不会太好。

“我们三人包抄将其拦住，本意是想拦下你的灵宠，没想到它突然从嘴里喷出一把符箓，我们猝不及防，掉入海里。”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段嫣：……

也就是说，我的师兄师弟，现在极有可能，还在大海里漂着？

段嫣被气乐了，他也不知道是将瑶光提溜起来、训斥它的胆大妄为，还是现在就抱着瑶光，寻找自己掉入大海的同门。

脑中略过各种各样的念头，终于，段嫣长长叹出一口气。

拱手弯腰，向十一行了一个大礼，“我代瑶光向十一兄道歉，瑶光给您添麻烦了。”

“我说过了，我尚不至于与它计较。”十一面无表情地说道。

段嫣苦笑，他隐隐约约猜出，瑶光带长歌、香师兄、十一三人兜圈子的原因。

众人皆知，离光剑是段师弟的本命灵剑，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除了段师弟，它还是段师姐的本命灵剑。

瑶光怕也不知道，离光剑寻到的是女身的段师姐还是男身的段师弟。

为了替自己遮掩秘密，它不惜与自己的同门倒戈相向。

怪它吗？

自己有什么资格怪它？

可若香师兄和长歌师弟因此出事，段嫣觉得永远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瑶光为了他，犯下大错，他竟不知该如何教导它。

十一完全没有好奇心，对段嫣的灵宠种种怪异的行为，也没有丝毫探知的兴趣。

他来找段嫣纯粹因为，段嫣救了他的命。

如今，知道倾城公子人还活着，他便放下心来，不再有其它念头。

至于高长歌和香湛卿的死活，那是段嫣应该解决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想着，十一盘腿打坐。

此时，段嫣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十一兄可知桃花岛之事的……后续。”

年轻的杀手一愣，“我一直找你，并未回东洲大陆，桃花岛的事情不知情。”

段嫣点点头，不再多言。

宁静的孤岛，海风阵阵，月朗星稀。

段嫣深吸一口气，情不自禁想起那个暗无天日的岛屿，岛上绝望的日子，似乎已经成了一场梦。

可闭眼，鼻尖还有血的味道。

“我叫安如风……”

段嫣想起那个还未来得及说出最后的心愿，就永远倒下的年轻女修。

想起那些甚至还来不及说出自己名字，就永远开不了口的年轻修士。

想起那个绿袍红氅，执扇轻笑的妖孽男人。

想起那些黑衣修士，毫无温度的眼神。

就在这时，十一睁开眼睛，他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叫十一，我记得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见过千羽楼杀手，并与其打交道的是段师姐，而非段师弟。

哪怕在地牢，他们也是零交流。

十一很好奇，对方从未见过自己，怎么会唤自己“十一兄”。

段嫣神色未变，他直勾勾地说道，“没有原因，或许是我哪里听来的。”

十一不置可否，他对于不需要关心的，一项不入脑子，他已经记不得地牢里，是否有人唤出他的名字。

作为杀手，他只对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感兴趣。

见到段嫣后，他甚至没有问，这么长时间，段嫣去了哪里。

段嫣跳下海藻小屋的屋顶，神识扫着远方的大海。

那里或许有他自小一同长大的师弟，还有并肩作战的师兄。

一阵海风吹来，段嫣感觉后脊的凉飕飕地，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就在刚才，十一问他“为何会知道自己名字”时，他后脊已经冒出冷汗。

他感觉，差一点点，自己的秘密就被戳穿了。

幸好是十一，幸好发现的是漠不关心，天生缺乏好奇心的杀手十一。

段嫣没有打扰任何一个人，默默地在海面搜寻，既然十一在这片海域，没道理长歌和香师兄吹往了别的地方。

一夜带着潮气归来，段嫣一无所获。

清晨，海龟下水，段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