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心下已觉异样,原以为是广泛邀请,谁知非杜衡党的,只他一人。
不多时,杜衡进入大堂,坐于正座之上,正宴开始。文君心下奇怪,今日来者皆是杜衡党羽,缘何萧雨歇亦在受邀之列,难不成他也是杜衡的人?
文君正想着,却见萧雨歇夹了一块苏禾丸放在她面前,同时小声儿道:“今日怕是要让夫人担忧了。”
☆、司徒宴
文君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警觉,向萧雨歇望去,只见他神色自如,边吃酒边观赏歌舞。
这时,少府卿陈绍齐说道:“但凡宴会,必有歌舞,看得都腻了,不如出些新花样。”
杜衡笑道:“少府大人有何高见?”
陈绍齐道:“不如玩儿些有趣的,行酒令如何?”
杜衡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老夫上了年纪,还是看看歌舞的好。”
陈绍齐忙解释道:“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有二十岁的朽木,也有八十岁的常青树。司徒大人,必能终岁常青。”
陈绍齐此话一出,众人忙忙附和。杜衡闻言甚悦,捋着胡须笑道:“既如此,那便依了少府大人。老夫也做一把常青树。”
这时,太宰令发问道:“行酒令虽好,倘若有人躲酒,岂非无趣?我看,司徒大人当任命一位监酒官,让大家都不敢躲酒的好。”
太仆卿[注1]毕疏慎疑惑道:“这监酒官最是难做,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了哪位大人,需得找个身份尊贵的人,让大家都不敢不听他的话才好啊。不知该让谁来呢?”
杜衡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萧雨歇身上,对着众人道:“不如由广陵侯来做今日的监酒官可好?看你们这起子老匹夫如何躲酒?”
随即,杜衡转头对萧雨歇说道:“广陵侯切勿推脱,无论如何要给老臣这个面子哟。”
文君闻言,心内连连冷笑,杜衡何德何能,让一位王侯为其生辰监酒。难怪方才萧雨歇说今日会让她担忧,他原已料到今日杜衡会冲他发难。
这时,毕疏慎颇有疑虑道:“广陵侯乃太后外甥,身兼光禄勋,又曾在吴碧之乱时任镇国大将军,让侯爷监酒恐怕不妥吧?”
话音落,陈绍齐反驳道:“太仆大人此言差矣,司徒大人乃是两朝元老,曾倾全力助陛下登基,乃是陛下当之无愧的肱骨之臣。若无司徒大人,何来今日的我等,又何来广陵侯侯爵之位?”
众人附和道:“太仆大人所言有理啊。”话到此处,萧雨歇已没了拒绝的余地。
若换作是旁人,此时怕已拂袖而去,但萧雨歇却是神色自若,恍如平常。他斟酒一杯,遥敬杜衡:“能为司徒大人监酒,是我的荣幸。”
话音落,杜衡精明的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还有些对萧雨歇的轻视,只听他笑道:“那今日就有劳广陵侯费心了。”
文君闻言,不自觉的横了萧雨歇一眼,心内暗骂:虽说今日宴会是司徒党故意做局,有意给他下马威,不想这萧雨歇竟然一口就应了。应了也就罢了,可他居然连半分气愤之色都没有。文君暗自思量,萧雨歇这般反应,要么就是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要么就是真怂。
正想着,却见萧雨歇忽然离座而起,平举酒杯,向众人说道:“本侯出生将门,今日需得按军法监酒。”
萧雨歇以王侯身份应下监酒之责,有此要求,杜衡自是不好反驳,便应了。在坐大抵都是文官,并不晓得军法监酒同平常监酒的异同,故而并没将萧雨歇此举放在心上。
唯独文君心下对萧雨歇暗生了些佩服。萧雨歇坐回座位,文君边斟酒给他,边不动声色的问道:“司徒大人为何为难于你?”
萧雨歇坦诚的回答道:“我听命于皇帝,从不曾对司徒示好。听闻近来司徒折损党羽不少,怕是有意借宴会探我虚实。”
文君将酒杯端起递给萧雨歇,同时小声儿道:“倘若你今日真将这监酒官做全了,日后怕会矮人一截。这还只是小事,我想司徒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忌惮他,来日好将你招至麾下。”
萧雨歇饮下文君亲自斟的酒,笑意盈满双眸,他放下酒杯,顺势握住文君的手,笑道:“夫人亲手斟的酒,比旁人的酒,多了一味女儿香,为夫闻着就醉了。”
文君闻言羞恼,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惹我。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今日怎么办吧。”
萧雨歇松开文君的手,为她夹了些菜,有些神秘的说道:“夫人别急,机会很快就来。到时,夫人莫怕。”
行酒令始,酒宴逐渐热闹了起来,满座宾朋言笑晏晏。酒宴至半,已有酒量不佳开始躲酒,或不饮尽,或轮到饮酒时装疯卖傻,让众人都忘了他酒尚未喝。
萧雨歇只顾着与文君闲话,对于此些种种,皆视若无睹。不一会儿,众人皆以为,萧雨歇已被杜衡拿住,并不敢真的处罚,渐渐地,躲酒、逃酒更加肆无忌惮。
文君捡了一笑串紫葡萄,放在萧雨歇面前,并问道:“躲酒的人多了,你不打算做点儿什么?”
萧雨歇拽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冲文君一挑眉:“还不到时候。”说着便又拽了一颗葡萄往文君嘴里送去,文君扫视一眼众人,见无人注意,方才吃了,萧雨歇见此,抿嘴一笑。
这时,四十岁左右的廷尉左平[注2]行酒令输了,他酒意已浓,估摸是喝不了了,因着萧雨歇监酒松乏,所以饮下这杯酒后,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