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走了一遭。如此看来,今夜之事必然是有人设了陷阱,步步杀招要置她与死地。
只是,这个人是谁?
第二日清晨,正华殿早朝。
“陛下,幽都令未得批示,私自关押了孙彪将军。”莫青山主动挑起事端,言辞犀利。
叶子辰挑眉看向石适,道:“哦?幽都令,是何缘由?”
石适汗颜,心中嘀咕:你明明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偏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存心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莫非还在为桃子一事耿耿于怀?他出列,正色道:“陛下,孙彪醉酒,伤人性命至死,臣身为幽都令,有权拘押。”
“死人了?”叶子辰重复道,昨日还是打伤,今日就死了。
“正是,那人伤得太重,不治身亡。”石适如实禀告。
莫青山因冯相和一事,与石适不睦,如今孙彪又犯到他手中,他恼道:“谁知道是重伤不治,还是有人蓄意陷害?”
“左相是何意?”石适怒从心起,语气愤然,“莫非是说我故意陷害?”
莫青山不理会他的质问,只道:“陛下,臣恳请彻查此事,还孙彪一个公道。”
“陛下,既然左相怀疑臣,臣自当避嫌,请另派贤能彻查此事。”石适重名声,自然不肯让人这般诬陷。
叶子寒思及昨日所见,闭口不言。叶子澜今日也来上朝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好戏。他性子散漫,领了个议事大夫的闲职,时常称病不上朝。
“右相,你也曾任幽都令,想必对审案有些心得,不如此案交由你来审理?”叶子辰的语气带着三分命令,七分询问。
右相蒋廉,年近六旬,满朝之中年纪最大的臣子,为人低调,不露锋芒,处理事务得心应手,颇有能力,却从不涉及朝廷之争,极像一只老狐狸。他眯眼站着,闻言恭敬道:“臣领旨。”
叶子辰又道:“朝中一切人等,任凭蒋卿调度,一定将此案查清,依律处置。”
下了朝,叶子辰走在宫道上,想着私事。昨夜,他派人将宫苑上下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擅闯云池的女子。那个女子不仅擅闯云池,竟然还敢顺了他的衣衫,甚至咬了他。他摸了摸手臂,一阵涩然的痛感,脸色又沉了沉。
他缓缓走着,无意间看到一棵树,树上挂着一块墨布,随风轻摇。他眯了眯眼,这布料似乎有些眼熟:“何泉,命人取下来。”
他接过布料,手上用了些力,捏得衣衫生皱,这哪里是墨布,分明是他昨夜丢失的那件墨衣,难怪他看这布料眼熟。那个女子是公然在挑衅他吗?
他沉声命令道:“何泉,拿去烧了。”
何泉知悉昨夜之事,低头应道,才拿到衣衫,听得内侍禀告,硬着头皮道:“陛下,凌王在御书房等您。”
“嗯。”叶子辰面色平静,瞥到那件衣衫,又道:“烧了。”然后,甩了甩袖袍,大步朝着御书房走去。
“皇兄。”叶子寒迎了上来,“臣弟......”
“让朕猜猜你的来意。”叶子辰伸手打断了叶子寒的话,“是为了孙彪一事?”
叶子寒点头:“昨日,臣弟碰巧在场,却遇到了一个伸手敏捷的灰衣男子,可惜,臣弟与他交了数招,不慎让他溜走了。如此人物,其背后之人......”
“五弟,如你所料,他是朕的人。”叶子辰给了他肯定的答复。那日,暗影卫顾修回宫禀告,他便知叶子寒迟早会找来,只是不曾想,他来得如此之快。
叶子寒并不惊讶,好似事先已经知晓,犹豫着问:“皇兄,此事是不是你......”皇兄忌惮莫青山的势力,势必要铲除他,冯相如一事便是最好的证明。可是,若皇兄为了铲除莫青山而不择手段,实在不是他所乐见。
叶子辰淡淡笑了笑,幽幽问道:“五弟,在你心中,朕是这样一个人?”
叶子寒瞳孔似乎龟裂开来,自知言语过了,急忙解释道:“臣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臣弟心有疑虑,还望皇兄解答。”
“你可知朕为何不让你审理此案?”叶子辰低低叹息,“你为人公正客观,又与朕亲厚。若朕真的做了手脚,你审理此案之时,夹在兄弟之情和天理公道之间,难免痛苦不堪。”
“这么说,皇兄真的动了手脚?”叶子寒问,不知不觉声音都高了几分。
“若是真的呢?”叶子辰问,“你会站在朕这边吗?”
叶子寒沉默,修眉皱了起来:“臣弟不知。”
叶子辰勾了勾唇,这个回答虽不是他想要的,却出自叶子寒的真心。他笑道:“朕没有动手脚,只不过让人误以为有人动了手脚。你能猜到是朕,想必莫青山也能猜到。”他派人跟踪孙彪,寻找突破点,可惜他尚未行动,孙彪却自寻死路。
叶子寒不明白叶子辰的用意,却没有追问,他应该信任皇兄,就好像皇兄信任他一样,当即行礼告退了。
叶子辰却幽幽道:“五弟,这朝廷之事不是是非对错,而是成王败寇,若有朝一日,朕陷入生死之地,希望你能援手一助。”
叶子寒顿了顿,却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是。”
叶子辰妥善处理了此事,心情却并不轻松,叶子寒自小与他亲厚,可在是非面前,终究怀疑了他,这个举措终究让他有些伤怀。而他想起云池一事,更是冷下了一张脸,那女子肯定还在宫中。这一日,叶子辰脸色不善,服侍在侧的内侍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惹怒了他。
☆、第十五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