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杀她。不过,高哲要试探也该抓韩茹,而不是她。
叶子辰执起一枚棋子:“朕没有封赏高哲。”
“嗯。”庄蝶依低头看着棋局,缓缓落下一子。
“你以为如何?”叶子辰不喜她事不关己的态度,定是要她掺和此事。
庄蝶依心思玲珑,几句话就知悉了他的言外之意,暗恼叶子辰心思深沉。他不悦高哲胁迫帝王,又不忍埋没高哲才华,这才寻她开这个口。如此一来,他既保全了帝王的威严,又得了个从谏如流的好名声。她偏偏不愿如他意:“事涉朝政,我不敢妄言。”
叶子辰似乎也洞察了她的小心思,轻笑:“哪里是朝政,不过是朕与你闲谈而已,何况,昨夜你在场,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庄蝶依避无可避,只道:“他挟持我,我自然是不高兴。不过,从陛下角度而言,他只是忠君爱国,又善谋善战,左右我也没受什么伤,陛下不妨轻纵了,以免寒了臣子之心。”
叶子辰勾了勾唇:“如此说来,你让朕封赏于他?”
“是。”庄蝶依心中有些郁闷,看着将胜的棋局,戏谑道,“陛下今日似乎要输了。”
叶子辰端看棋局,黑子败局已定,他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不是她的对手,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松愉悦:“是输了。”不过,棋局输了,目的却达成了。
他定定看着她,眼眸幽深,唇角的笑渐渐敛起,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如果朕真的为了江山或者其他什么,舍弃了你的性命,你会恨朕吗?”
庄蝶依抬起如琉璃般的眼眸,盈盈一笑:“陛下何故如此问?”
“只是,想知道。”他神色认真,或许有朝一日,他真的会有此抉择。
庄蝶依的语气淡若清风:“谈不上恨不恨,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陛下是一国之君,身系万千百姓,以江山为重,无可厚非。”这是她的心里话,并不是故意附和迎合。
叶子辰知她通透明达,这番回答也算深明大义,可他心中莫名的不悦,几不可闻地蹙了蹙眉:“你倒是深明大义。”
庄蝶依并未听出他口吻中的不悦,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陛下,可否允我查玉露之案?”
叶子辰恢复一贯的深沉冷峻:“因为那个叫金风的校尉?”
“我答应过他,会替他查清玉露被杀一案。”庄蝶依一脸坚定与真挚。
叶子辰把玩着棋子,玩味道:“他事涉谋反一案,如今身在牢中,你不是应该求朕赦免他吗?”
庄蝶依沉默一瞬,叹息:“陛下,你可能不了解情之一物。”她转身站了起来,凝视着遥远的苍穹,缓缓道:“虽说我也不懂,但与他相处一日,我能笃定,在自己活命与玉露被杀真相之间,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揭露真相。何况,一码归一码,他事涉谋反案,但悬崖勒马,应当无性命之忧。”
叶子辰的黑眸越发幽深,目光锁在她瘦削的侧颜,见她似有所觉,又偏过头去:“朕已经查清了。”
“是谁?”庄蝶依转头看他。
“动手之人是血刀门杀手,至于幕后之人......”叶子辰眸中似有星火炸起,幽幽明明,却渐渐沉寂,“朕会去见他,并将此案真相告诉他。”
叶子辰没有食言,这日午后,他便亲自去牢中见了金风。
昏暗的牢房内,金风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双目紧闭,听见牢门锁链之声,他慢悠悠睁开眼:“牢房污秽,陛下何必亲来?”言语之中,丝毫不见一丝敬意。
叶子辰踏入牢中,踩着地上的干草:“没想到朕的城门守卫之中,竟有你这等人物。”
“左相手下岂有无能之辈?”金风漫不经心答道。
叶子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左相?你家主子可比莫青山高明多了,否则又岂会杀了你心爱之人,又能让你为他卖命呢?”
金风脸色突变,仰起头,声音也尖锐起来:“你说什么?”
“朕说什么,你听不懂吗?”叶子辰侧了侧身,负手而立,“当初,皇后下了特赦谕令给宫女玉露,却无意中被你的主子探知。他深知那宫女在你心中的分量,怕你真的携了她远走高飞,便暗中派人杀了她,顺带造了一份假谕令,陷害皇后,扰乱朕的后宫。”
金风扶墙站了起来,满脸的不信:“不可能,你在造谣。”
叶子辰丢过去一块锦布,冷冷道:“自己看。”
金风展布一阅,上面是案情的详细记录,他越看越心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叶子辰故意激他:“你听从你家主子的命令,故意接近莫青山,绑架皇后协助叛臣,满心都是杀她报仇,却不知何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当真是可悲可叹。”
金风捏紧锦布,重重跪在地上:“恳求陛下为玉露雪冤,臣必当以命相报。”
高大的男儿低头跪在地上,叶子辰忽然没了奚落的心思,眯眼看他,沉声问道:“一个女子罢了,当真值得你如此?”
金风掩不住眸底的哀伤:“我与她青梅竹马,此生心愿唯与她厮守。她被迫入宫,我便入宫做了侍卫,后来阴差阳错遇到族中兄长,得其承诺我二人自由,我才为他办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生所求终化为泡影。
叶子辰沉默,难怪皇后那般笃定,如今连他也深信,眼前这个男子为了心中挚爱,可以放弃一切,甚至生命。他低低叹息一声:“时机未到,朕暂时不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