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诺斯太太,乔瑟夫……他有出现吗?我是说,刚刚……”
在经过这一上午的波折,诺斯太太神情疲惫,双眼也有些凝滞,她勉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吧,我不知道。”
这时,不远处有一位警官冲这边挥挥手,喊了一声,“诺斯夫人,请过来一下,去警局做笔录。”
“噢,好的,”诺斯太太急忙拎起手袋,“雷斯垂德警官。”
等等,什么?
杰西卡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那个背影。
很年轻,身高似乎差不多,但身材却瘦了很多——也许是中年发福——他正在和别人交谈,看到诺斯太太走过去,才转过身来。
杰西卡终于看到了格雷格·雷斯垂德的正脸。他比杰西卡记忆中的样子年轻很多,稚嫩很多,但依然可以看到过去,噢不,未来的影子。
她也从来没听说过雷斯垂德警长曾经在柴郡工作过。
但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艾玛,”杰西卡拽拽艾玛的袖子,“我想我们有帮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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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姆斯查珀尔的治安还不赖,至少在雷斯垂德调来的这两个月里,这是他第一次出警。而还是职场菜鸟的他被分配了给报案人做笔录的工作,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悬念和惊喜。雷斯垂德只需要大致记录一下整个经过,给警长上交一份格式清晰、内容乏味的报告,然后就可以坐在警局那个小小的格子间里,等待下一次出警的机会了。
可眼前这两个纠缠不休的年轻姑娘是怎么回事?
“这就像一个天大的案件,像好几个普通的杀人案加起来那么大!”其中的金发女孩用手画了一个大圈,语气夸张地说,“它会给你带来一个市长奖章之类的!真的!”
“咳,”另一个看起来更沉静的棕发女孩打断了她,“雷斯垂德警官,我们真的有重大的线索来上报,而且非常紧急。”
看着她们一本正经的样子,雷斯垂德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好吧,好吧,你们先说说线索是什么?”
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棕发女孩开口了,“说起来有些复杂,但是……我们怀疑前几天去世的——这个家唯一的孩子——艾伦,是被杀的,而不是他们所认为的意外。”
雷斯垂德听说过艾伦的故事,他短暂生命的结束并没有换来他母亲不幸命运的改变,她仍然承受着各种声称的罪名,活在家暴的阴影下。
“我们知道杀手是谁。”女孩眉头微皱,碧蓝的眼睛平静无波,“而且他留下了什么让自己害怕的证据,就在这个房子里。”
说着她指向身后的白色砖墙,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恳求你,让我们进去,只需要几分钟。”
雷斯垂德差一点就要被她的真诚打动了,但是,“这不合规定,我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爸爸是亨特议员,”金发女孩低声嚷嚷了起来,“不然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年轻的女士,即使你爸爸是市长,我也不能让你进去。”雷斯垂德摇摇头,“而且我也该去工作了……”
“等等,警官,”棕发女孩急追上来,挡住了他的路,“我们不能进去,但你可以进去,对吗?作案时间是傍晚左右,凶手从前面的栅栏翻了进去,留下一点衣服纤维……”说着她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间好像真的夹着几条细细的线,“然后他绕到房子后面,徒手攀爬上了露台,里面正好是艾伦的房间,他的父母厌烦他的吵闹,当天晚上又有宴会,所以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这时凶手只需要打开儿童床栏杆上的门,伪装成没关好的样子,然后把艾伦从露台扔下去……”
她停顿了一下,“可凶手并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落下一件私人物品,一张印有j.l.的手帕。雷斯垂德警官,你只需要去找一找,整个房子里有没有这张手帕。”
如果其他任何一个青少年站在这里说这些话,都会被他看做纯粹的臆想。但眼前的棕发少女有着和年龄不符合的沉着坚定,言辞条理清晰,还能拿出衣服纤维这种证据,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这种探究的精神让人感动。
“你可以随便找找,看能不能得到证实,”女孩看着他的脸色,补充道,“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
雷斯垂德看看眼前这幢白色砖墙的房子,又看看门前的黑色栅栏,有些挫败地说,“好吧,好吧,我上楼看一看,最多十分钟。”
就当是让她们死心吧。
雷斯垂德边走边想,身后是女孩们雀跃的低呼声。
现在的青少年们真的应该少看点侦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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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一去就去了将近半小时,杰西卡一开始的高兴渐渐变成现在的不安,她看了一眼艾玛,发现艾玛也一样神情忐忑。
终于,她沉不住气地问道,“杰西,你有多大把握?”
“百分之九十吧。”杰西卡故作轻松地说。
“你看起来像夏洛克附身,知道吗?”艾玛咧开嘴笑了,“我以为你刚刚是在胡编乱造呢。”
“呃……”杰西卡低头咳了两声,“差不多是胡编……”
“什么?!”艾玛尖叫了一声,引来了不少目光。
“嘘——”杰西卡手指抵住嘴唇上,紧张地看看四周,“我的确是胡编,但这的确也是我所设想的乔瑟夫会采用的做法之一,他和我一样熟悉这个房子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