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谢长歌坐下,金珠也跟着坐下,她一向如此惯了,不觉得不妥,还得意地对潋墨挑眉。潋墨虽气,但小姐让她闭嘴,她只好乖乖站在一侧,心里闷着。
金珠道:“小姐让我来给你送花瓶的。”说着,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拿到谢长歌面前。
谢长歌接过,瞥了眼,不过是个普通的花瓶,外面随处可见。谢长怜那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就只送来个普通的花瓶,想来是不太在意了。
既然你不懂事,那我就让你懂事好了。很简单的。
☆、长怜
谢长歌对金珠说道:“金珠,你可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要送东西过来?”
金珠一愣,摇了摇头,她其实也很疑惑,她知道她家小姐不喜三小姐,怎么会突然给三小姐送东西呢?
谢长歌微笑,一团和气:“因为,她怕我呀。”
金珠忍不住,噗嗤一笑。大小姐可真……幽默。我家小姐吃穿用度皆不输你,更得老爷疼爱,甚至比你更像嫡女,连我这个得脸的丫鬟都能在你面前放肆,我家小姐会怕你?
看见金珠眼中的嘲笑之意,谢长歌笑得更温柔了:“你可知她为什么会怕我吗?嗯,你看……”
谢长歌说话的时候举起那个花瓶,“看”字刚出口,她双手一松,花瓶掉落地上,“彭”的一声脆响,花瓶已四分五裂。
莫说金珠,便是潋墨也被谢长歌的行为惊呆了。
“三小姐,你……”
金珠的话被谢长歌打断:“金珠,你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
金珠瞠目结舌。三小姐怎么能这样!
“潋墨。”谢这个小蹄子拖下去。”
门外进来四个婆子,抓住金珠。金珠大喊:“三小姐,你不能这样!你陷害我!我是无辜的!三小姐!”见谢长歌毫不所动,几个婆子已经按住她,金珠赶紧把自己的主子搬出来:“你们干什么!我是五小姐身边的人,你们敢碰我,五小姐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放手!”
谢长歌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般,淡淡道:“好吵。”
有个有眼色的婆子把自己的手帕塞进金珠的嘴里。那帕子不知用了多久没洗,泛着黄,还有一股子极大的味儿,金珠欲呕又呕不出,脸色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她现在是真的慌了,怕了。
婆子把金珠拖到院子里,其中一个来请示:“小姐,要怎么处理?”
谢长歌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什么大错,不用太重的刑罚,就……打三十个板子吧。”
婆子心里暗惊,这位嫡小姐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这一出手竟极为狠辣,三十大板,金珠那半条命算是搭进去了,偏偏小姐还说“不用太重的刑罚”。
不过主子行事,没有她们置喙的余地,婆子应了,就要下去,谢长歌道:“你们做了准备后,先别打,待我请了人来后再打。”
婆子下去准备了,谢长歌吩咐清砚:“你去把我的五妹妹请过来看戏吧。”
谢长怜来得很快,见到谢长歌先行礼,之后道:“姐姐,金珠可是犯了什么事?”
谢长歌点头道:“对,犯了很严重的事。”
在来的路上谢长怜已经知道事情的起末了,她当然明白谢长歌这是要杀鸡儆猴了,不过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金珠被罚,落了面子不说,连一个下人都护不住,以后还会有谁跟着她呢?
谢长怜笑道:“不过一个花瓶而已,值得姐姐动这么大动肝火吗?若姐姐真是心疼,明儿个妹妹再送一个过来就是了。”
谢长歌似笑非笑:“妹妹精挑细选、特意派人送来赔罪的花瓶,想必是价值连城吧?”
谢长怜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花瓶质量一般,金珠的罪名就小了很多,但是花瓶是她赔罪用的,就算是个普通的,那也不能是个普通的。
“这么珍贵的花瓶被打碎了,怎么可能轻饶了她?”
“姐姐向来心善,最是怜惜下人们了,这次就小惩大诫吧。若是惩罚重了,传出去对姐姐的名声也不好啊。”谢长怜一副全心全意为谢长歌着想的样子。
谢长歌道:“我本来也不想的,但是金珠打碎了妹妹送的花瓶,这样一来,我就可能感受不到妹妹的诚意了,这对咱们姐妹间的感情是极为不利的。这种挑拨的恶奴,难道不该杖责吗?”谢长歌眯眼,“至于外面的流言么,不过是惩罚一个下人而已。”
谢长怜脸上的笑意快维持不住了:“姐姐要惩罚我们秋荷居的下人,怎么说也得先问问姨娘吧。”
谢长歌挑眉:“一个姨娘的意见算得了什么?金珠虽然是秋荷居的,但更是谢府的。莫非妹妹以为秋荷居不归谢府管吗?”
谢长怜脸色一变:“妹妹不敢。”
“不敢那就看着吧。”谢长歌不再跟她多说,转头吩咐道:“行刑吧。”
金珠早被按到长凳上,用布条牢牢帮着,动弹不得。谢长歌一声令下,便有两个婆子举起板子,朝她臀上笞去。
金珠痛得想叫,但是嘴里塞着布,声音全闷在里面。
谢长怜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睁睁地看着血慢慢地浸出,染红了金珠的裙子,刺目的红。
谢长歌忽道:“把金珠嘴里的帕子拿出来吧。痛却叫不出来,多难受啊。”
院子里的人因为她这句话,都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太可怕了。
婆子把帕子取出来,金珠凄厉的叫声顿时冲破天际。
惨叫扭曲着钻入谢长怜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