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的留在了身边由她庇护,却没想到,这样的保护虽给她带来了完全的保护,却也带来了丧子之痛。
因着一早便知晓她那不寻常的身份,是而齐君良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从来都没有夫妻之实,她腹中之子,原是一开始便有的。
是了,那个被周氏因着嫉妒之心暗害而死的胎儿,正是昭文太子的亲生骨血。
在结合了各种线索各种消息才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之后,齐念忽得心中顿觉一阵无穷无尽的悲凉之感,不仅是为了姨母,更是为了那位丢了江山美人又丢了自由之身的昭文太子。
虽是与他素未蒙面,但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妻儿被自己费劲千辛万苦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方才救了出去之后,竟是落得了这般凄凉的下场,他即便是死了,想来都无法瞑目。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慕容婉霜腹中那个本该被当今圣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且曾是最有资格坐上那方万人之上的宝座的孩儿,竟就这般轻易的毁在了一个悍妒妇人的手上,想来当真是可笑的很。
难怪齐老夫人那般明慧睿智的女子竟在慕容婉霜失去孩儿之后便被打击的一病不起,想来她也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方才懊悔自己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吧。
随着那些当年的传奇人物一个个的退散出了这方热闹的戏台,许多事情便是有理有据的,都无法再次搬到明面儿上来计较了。
曾经刚刚重生时的齐念不过是想活出个不一样的自己来,那时她总想着,今后的路便是再如何难走,她都绝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
不将希望寄予任何人的身上,便也就不会得到一颗因失望而冰凉的心。
只是前世的不得已在如今看来虽不值一提,但今生的不得已,却依旧能牢牢的将她困住,依旧叫她无法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人生之路当真是,难行极了。
一开始她只是想保护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人,那些人也不外乎只是爹爹与秦姑而已。后来又多了姨母,倒也着实叫她欢喜了许久。
只是她再如何费尽心思殚精竭虑的去周全,他们却都相继离开了自己,直叫她痛彻心扉难以自持,继而整个人都被仇恨给冲昏了头脑,只想要将所有谋害他们的人全都下地狱,一个都不许落下。
谁知这道复仇的大门一旦开启,便再也无法走回头路了。
毕竟不论是姨母临终前的嘱托还是爹爹忽然间的惨死,其中都掺杂了许多隐患曲折,往上既涉及三十年前诸多不为人知的前尘往事,往下则关乎长乐城中的四大一等世家,单瞧上去,似乎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近日来齐念不动声色的收集了这许多虚虚实实的消息,心中忽得下定了一个决心。
便是要将这座皇城搅和的天翻地覆又如何?
便是为此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又如何?
本就是白捡来的又重活了一世,早就值了!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论起不要命来,齐念当真是能豁得出去。
第一百四十章华三公子
接连着好几日,华夫人都总是在刚用过早膳之时遣人去冰台院请齐念去她的天香院,一待便是一日四五个时辰。
其实也并无什么大事要做或是说,只是絮叨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许是齐念表现出太过乖巧的模样了,也不比华玉蓉总是心不在焉的听她说话,是而华夫人倒真是半真半假的喜欢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齐念虽心中甚觉无趣的很,但她好在有这么一个好处,心中愈是不耐烦,面上瞧上去却愈是恭顺谦和,当真是连一丝破绽都无。
因着整日整日的都耗在天香院,是而连午膳都一应在天香院陪着华夫人用了,每日一大清早的便去,直到黄昏时分方得脱身回来。
为了不引起华夫人多心,齐念便总是带着胭脂与姣梨二人随侍,只叫阿瑶守在院中轻易不得外出。
毕竟此时这华府比不得当初的齐府便是看家护院都只是些寻常青壮汉子,华府作为当朝国相的府邸,自然是少不得高手护卫,只怕阿瑶若是贸然外出会惊动了他们,那便得不偿失了。
阿瑶素来便十分的听她的话,又有着惊人的忍耐自控的能力,是而成日里待在一处闷着倒也不算什么,只是终日都见不着她,未免有些挂心。
如此这般一晃便是数十日过去了,这日子倒真是过得平静如水毫无波澜,除了与华府众人都略熟悉了些之外,当真是再无其他益处了。
在入府的第六天齐念见到了被养在华夫人名下的三公子,那时她正在给华夫人抄写佛经,那一行行的蝇头小楷端的是清隽秀气,字迹一如其人。
华夫人很是喜欢她这笔画齐整的小字,是而在不唠嗑的时候便让她一卷卷的抄写经书,只当作是静心凝神也好,是而齐念总是愈抄愈好,格外的专注。
只是她虽甘之如饴从善如流,却是害苦了那跳脱爱动性子的华玉蓉,成日里也得被明面儿上一视同仁的华夫人逼着写字,当真是背地里叫苦不迭。
再加上华夫人似是很将那装模作样的七小姐放在心上的样子,又常常夸她而责备自己不能静心,便不由得更加暗恨着她了。
这日这两位小姐正一人气定神闲一人如坐针毡的抄写着经书,华夫人刚刚起身亲手在香炉中添了把香料,便听外边有嬷嬷的声音似是十分欢喜的传来,说道:“三公子回来了?真是三公子啊,夫人,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