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她想见他的父母,碍于面子和骄傲又不直说,只好不断暗示他,找人去打听他父母的消息。
这一打听才知道,那个男人的父母,在他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心底头一次对那个看起来强大开朗的男人产生了怜惜,从那以后决心今生一定好好待他,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孤独一人,不让他受苦难过。
很快他们结了婚,两年里她总是怀不上孩子,可那个男人从来不催她,对她说即使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她却心疼他,想给他生个孩子,偷偷取了男人的j_in g子去做试管婴儿,幸运的是试管婴儿很快就成功了,她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便瞒着他度过了九个月的时光。
真相和争吵在孩子快出生的日子里相随而来,她终于意识到,那个男人并不想她给他生一个孩子。
就是次次争吵之后,她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来往,她知道那是谁,男人的前女友,痛苦的时候她想毁掉那个即将出生的婴孩。
可是她最终隐忍了下来,她觉得他只是一时受到那个女人的诱惑,那个女人没她好看,没她优雅,更没她有气质有气场,凭什么她会输。
孩子出生,她抱着去给他看,可他几乎是厌恶着挥开她的手。
她冷脸质问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嘲讽他那个女人已经是别的男人的人,他还蹭上去让她感到恶心。
他说什么来着,江弋从来不知道那个男人当时说了什么,只是很多年的时光里,每当那个女人痛苦时,把他抱在怀里,掐他细瘦的胳膊,说到这段时总是哽咽不能言语,从来没有真正说出口过。
半年后,那个男人要离婚,因为易家老爷子得知了那个男人的真正身份,并把那件事告知了他的女儿。
男人的父母恰好是多年前易家老爷子手下的兄弟,因为背叛了易家老爷子,被易家人弄得公司破产背上累累债务,夫妻跳楼。
男人为什么突然和前女友分手追求她,她也瞬间清醒了。
可是她就是不离婚,她亲口对他说,他这么欺骗她,她不会让他好过,越是想离婚,她越不会离。
可是江弋知道,这个女人只是表面冷酷坚强而已,她不离婚,只是因为那时候江涂事业蒸蒸日上,易家老爷子有权有势,一旦离了她的庇护,不要说和其他女人结婚过日子,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然而他们究竟是离婚了,在他夏日温和的阳光里,那个人走出了他们在市区的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随着那个女人回到了易家老宅,被那个女人一次一次在夜里惊醒,恐惧和害怕充满了他年幼的内心。
他总觉得那个女人宛如神经病,只有白天的时候才像是冷冰冰照顾她的机器人,每当夜幕降临,她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在房间里画画,墙壁上画得到处都是,或者走来走去,或者抱着麦克风有一句没一句哼歌。
无论他怎么哭怎么吵闹都不为所动。
有时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几年后,她终于想把他从阳台上扔下去。
他们说,那个女人j-i,ng神不正常了,出现幻觉症,神神叨叨,疯疯癫癫。
没人通知他,也没人告诉他,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结局
突然有一天,江弋的记忆灼热得让他眩晕。那一天,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哪怕她曾经带给他折磨和疼痛,可他很想她。想她柔顺的头发,想她一勺一勺喂他吃饭。
那个女人抱着他站在阳台上,嘴里说着有人要来杀她的儿子,又把年幼的他藏在柜子里。可是那个女人跌跌撞撞踩倒了她跑出来带着并点燃的蜡烛。
热浪一股一股在空气中涌动,江弋渐渐热得哭了起来。
女人本来在阳台上织她给孩子做的衣服,听见他的哭声骤然回过头,跑进火海翻箱倒柜,把江弋从柜子里抱了出去。
那一刻江弋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总是看见他要杀我们”。
嘴唇颤抖着,她的泪水一颗一颗无法抑制地涌出,“儿子,其实我和你的外婆走上了同一条路。”
然而她摸了摸他的脸,帮他擦掉脸上的泪迹,把他放在阳台最外沿上用衣服绑住了。
“弋弋,你要是不动,等会儿就回来看你。”
后来他真的一直就没动,许是时光太久远,往事已经日渐模糊,江弋后来总是记不起为什么自己就真的一动都未动,否则他就能看见那个女人最后的背影。
下面被惊动的人,立即发现顶楼的房间起了火,救出了阳台上的江弋。
救护车的声音扬长而去,江弋挣扎着回头看了眼,就被秦固按住脑袋,压在怀里,连夜送出了国。
“医生,孩子受到了惊吓,逗他不哭也不笑,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那些人的声音同样在他记忆里盘旋交错,可是到现在,渐渐不再那么清晰。
谢雨泓的眉眼突然跃于眼前,那鼻子嘴唇和脖子上的一颗小痣都脉络分明,微倔的神情,暗下纠结的失落,都隐藏在那张期冀又委屈的脸上。
仿佛这就是他此刻应该有的种种情绪。
“你……”谢雨泓睁大着眼睛,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美化,江弋觉得他的眼神很懵懂,又怯又倔地看他。谢雨泓已经走到他身边,他含糊支吾了会儿,嗓子里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