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什么晃过他的脑子,忙去看日历。
日历上用圆珠笔画了几个圈,做了笔记。
“30号,徐简吃饭。”
“晚饭是没法吃了。”谢雨泓拿过手机拨徐简的号,“如果徐简中午在家,那就上楼去。”
“旧梦不须记,逝去种种昨日经已死,从前人渺随梦境失掉,莫忆风里泪流怨别离……”
手机铃先一步响,谢雨泓将手机放远——“江弋”。
“什么事?”谢雨泓漫不经心的口吻。
“吃饭了吗?”
谢雨泓琢磨了会儿说,“没吃,待会上徐简那去吃。”
“嗯。”江弋沉沉的声音传来。
“还有事吗?”谢雨泓望着窗外又下起小雨的天空。
“没了。”过了几秒,“那先挂了吧。”
“你吃了吗?”谢雨泓张口。
“还没,本来打算过去给你做饭的,你有约……就不过去了。”
“哦,”谢雨泓紧了紧手机,绷着唇,嘴角溢出点笑意,“你下午早点过来,去唐芸那里拿钥匙,我应该在休息,你做好饭,我起来填填肚子再去机场。
江弋转了个弯,改变方向。
太阳毒辣,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唯有车辆尾气喷薄,给城市的高温空间又加上一层真空膜。
风是热的,这种时候,高楼大厦的市中心依然人来人往节奏分明,而在距中心两个小时车程的郊区小道上,小商铺的门口要么坐了店主和一伙人打牌扯家常,要么就是店铺被扔在那没人管,店主趴柜台上睡着了。
一身天蓝衬衣的江弋出现在一家这样的店铺门口,脸上躺着汗,胸膛腰腹的衣服s-hi透了黏在身上。
“李老板在吗?”四处望了望,江弋没见着人,就径直走了进去。
之后又叫了三声,店主才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见来人是江弋,眼睛立马亮了几分。
“嗨!我就说这大中午的,都在午睡了,还有人来买我家的衣服。原来是小江啊!”妇人说着又高声喊道:“萍萍!快下来,你小江哥哥过来了!”
江弋刚在外走了半个小时,进到铺里吹了十来分钟空调,见到妇人,“李老板,那个房子我不打算租了,今天来退租的。”
“诶!怎么不租了啊?我给你可都是优惠价,房子里该有的器件都有,去了别地就没这好处了。”
“我换工作了,地点离这里很远,来回不大方便。”
妇人拿着扇子挥出两阵风,“哦,这有点突然啊,怎么也不提前说说,前两天来了个租客,让我给拒了。”
江弋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
“没事,年轻人嘛,没个定性。”
看见对方了然中的不郁神色,江弋犹豫了会儿,最后似下定决心般一抿嘴,沙哑道:“那,之前交的押金能退么。”他交了半年的押金,到如今才住了一个月不到,想到他现今卡里的存款,他不忍心大方把这钱送人。
能拿回来当然最好。
听见下楼的声音,妇人立马堆起笑脸,“退!那当然退!小江你一个人在这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好意思要你那点钱。”
“江大哥不住了吗?”唐萍萍站在楼梯上,“是找到新工作了?不在之前的餐厅当服务生了么?”
江弋淡淡点了点头,略有窘迫,“那真是谢谢您了,我最近……正缺钱。”
唐萍萍两三步走下来,“用钱紧张么,紧张的话,我可以先借些给你缓缓急。”
江弋忙摇头,“谢谢,不用了,我找到了工作,应该够用。”
江弋把钥匙套进自己的钥匙扣。
手机屏幕亮起,闹钟定好的时间到了。
他来得比较早,吃完饭退了房就直接赶过来,现在才刚过两点,谢雨泓可能还没回来。
开门,屋内很静,空调开着,凉爽s-hi润。
客厅里转了两圈,江弋拿过扫帚和拖把,将客厅全部拖了一遍,桌子收拾一番后,发现无事可做,便去敲卧室的门。
“真不在?”江弋对举止奇怪的自己感到好笑。
门是虚掩的,动了这么几下,自动开了一条大缝。江弋便将整张门都开了。
窗帘紧紧闭着,大床的被子高高隆起。江弋的心跳突然加快了点,扑通扑通跳。
伸手一摸,分明是个人裹在被子里。
江弋感觉自己就像在面对一个辛辛苦苦找到的藏宝箱,里面会有黄金万两,玉石名钻,很想打开,却无法控制地立在原地身体颤抖。
伸出的手又缩回来。
那团拱起的被子是那么可爱。整个人都窝在里面,头发也没有见到一根丝,睡觉姿势和他大不一样。
可他觉得心里暖暖的,柔柔的。
“嗯……混账……”被子里,嗡嗡的呢喃声传出来。
江弋手抖了下,掀开被子,正好看见谢雨泓用半边脸蹭枕头。酒味甚浓,怕是喝了酒就直接闷头睡了。
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红,那种红,像个红苹果,粉扑扑,柔软,醉人,让人想摸摸,戏弄。
江弋两根手指去碰了碰,然后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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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泓的睫毛微微眨动,似是睡梦中睡得不安稳。
江弋放下手掌,给人带上被子,裹紧了,出去了。
凉凉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敢看镜子,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遍遍回忆过去,一年前,两年前,三年前,车水马龙,却没什么可以回忆的。谢雨泓和他过去的记忆,唯一的共同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