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端了铜盆给两人净手,又端了漱口用的茗茶。
朱逸之漱了漱口,也不洗手,吩咐小婢女去准备木桶和热水,倒把苏心悦吓了一跳。大白天的在她殿里洗澡,这算怎么回事?
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朱逸之淡淡一笑,道:“爱妃这锅子好吃倒是不假,可惹得朕出了一身汗,衣袍上也沾了味道,总得让朕换洗一番吧,况且今日午后没事,朕就歇在这里,不走了”,说着将苏心悦揽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许久未曾和爱妃亲近,朕也很想爱妃”。
苏心悦只觉得自己身子一僵,汗毛都要竖了起来。我的妈,这大中午的皇帝要干啥,他下午不上班不批折子了吗?啊啊啊!
很快,婢女们就备好了洗澡用的东西。小间里,崭新厚实的木桶里装着大半桶温热的水,旁边的小桌案上摆着洁白的毛巾和换洗衣物,还有一碟子玫瑰花瓣。
朱逸之大手一挥,道:“不用你们服侍,都下去吧”,说罢,就开始松自己的衣袍。
满屋子的太监婢女自然乖顺地行礼退出。苏心悦也匆匆忙忙地屈了屈膝,轻手轻脚地就要跟着琉璃往外退,手腕子却被他一把抓住。眼睁睁地看着殿门被轻轻地关上。
“爱妃,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是急着做什么?”,朱逸之挑了挑眉。
苏心悦只能干笑两声,道:“方才陛下说不用服侍,臣妾不敢打扰”,笑得很是尴尬。
他看着苏心悦,实在不明白她近来为何偏生要躲着他。上次夜里来她这里和她亲近,她便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他又不爱强逼她,什么也没做便睡了。这些日子,他连日宿在她偏殿,本以为她会暗自吃醋,谁知道她竟从未过问。还是今日她在这里吃锅子,香气飘了过去,他才好借着蹭饭的名义来她这里,不想她非但不欢喜,还是想躲着他去。
朱逸之,堂堂一个皇帝,fēng_liú倜傥,引后宫美人竞折腰。然而,在凤阳宫,在苏心悦面前,他觉得自己十分寂寞,寂寞如雪。
“不用他们伺候”,朱逸之脱下自己的外袍,笑了笑,静静站在那里,“婢女们都打发出去了,只得劳烦爱妃伺候朕沐浴了”。
苏心悦头皮发麻,又不敢拒绝,只好垂下眼眸,靠近他高大健壮的身躯,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硬着头皮去解他的中衣。
指尖不经意扫过他炽热的胸膛,听到他轻轻的笑,苏心悦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感觉自己脸烫的快要烧着了似的。
“心悦,你脸红了?”,他语气正经。
“嗯”,她闷声回答。
“为何脸红,因为吃了锅子身上热?”,他语带戏谑。
“嗯”,她脑子烧的转不过来,敷衍着嗯了一声。
他伸手扯了她的衣裙,将她抱到浴桶中,笑道:“既然爱妃也热得难受,你先沐浴,好清凉清凉”,说罢深深望了望她羞红的脸,转身出了小间,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爱妃快些洗,朕在外间候着”。
苏心悦觉得这水的温度似乎比先前高了三分,她愣愣地望着水面,恨不得把自己烧红的脸埋了进去。他方才是在逗自己吗?可自己方才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相法真是叫人羞臊。
酒足饭饱,躺在浴桶里着实舒服,苏心悦个没心没肺的,居然不一会儿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倒把朱逸之气得发笑,也不叫醒她,索性自己去了御书房。
偏殿里,刘丹阳沉着脸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婢女垂眸低声道:“贵人,正殿那边,刚才叫人送了……木桶和热水”,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如同蚊子哼哼一样小。
刘丹阳垂了眼眸,长舒一口气,冷冷道:“知道了,你退下吧”,皇上不过是忌惮着苏丞相,才不得不逢场作戏,在苏心悦那里做做样子罢了,她有什么可恼的。
一旁的嬷嬷见刘丹阳怅然若失,屏退了屋内的婢女,小声提醒道:“娘娘,先前不是有人专程提点过您嘛,说那苏心悦和镇南侯世子是对青梅竹马,还险些定了亲……”,说罢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刘丹阳的脸色。
那镇南侯世子倒是个痴情的人物,苏心悦已入宫这么久,他竟还是念念不忘。长安城里的贵府娘子们有多少盼着嫁给他的,他倒好,全数婉拒,只怕心里还是痴痴念着正殿里那位淑妃娘娘呢吧。
刘丹阳嘴角微微翘起,眼珠滴溜溜一转,也就有了主意。既然镇南侯世子一片痴情,那她不妨做一回红娘,全了世子爷的一片情意嘛。
想到这里,刘丹阳盈盈起身,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天真无害的神情,心里已是胸有成竹。三日之后,镇南侯、定北侯、平西侯、临东侯四位侯爷将带着夫人与世子进宫赴宴,倒时候自然大有一番可为。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下来,留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刘丹阳正跟在王柔清身后,两人一边漫步,一边赏着池中开得正好的大片荷花。
“刘贵人颇得圣宠,怎就得空和本宫一道散步呢?”,王柔清看也不看刘丹阳,脸上带着笑,话语却冷冰冰的。
刘丹阳低了头,眼里含着两包眼泪,一副委屈模样,低声道:“淑妃娘娘殿里做了锅子,美食美人在侧,皇上哪里还记得妹妹。青天白日的,就已经抬了浴桶进去,也怪臣妾自己没有福气,不及淑妃姐姐温柔可人”。
王柔清脸上神色微动,拿帕子的手却微微抖了抖。宫里除了皇后,就是德、淑、贤三妃最为尊贵,可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