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让开,让开!”三名衙役一边嚷嚷着,一边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中间。最前面的捕快,看一眼六马辇车,又将三人打量一番,对少年人问道:“这座驾是你的?”
“废话!”少年人不屑地言道,“你看在场还有谁置办得起六马辇车吗?”
“很好,很好!”捕快笑眯眯地点点头,“驾着六马辇车,在息丹城里横冲直撞,整条主街道因你造成恐慌。看看这一地狼藉,看看这些受伤的百姓们!”他说到此处,已是怒不可遏,高声对身后两人吩咐道,“把他押回去受审!”两名衙役得令,扯出绳索,不由分说地拘人。
少年人大喝一声,“慢着!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他说着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牌,送到对方面门前。
捕快一眼看到上面硕大一个字,登时吓得面如土色,“是……原来是……”
“敢拘我去府衙,你们一家老小怕是不想活命了?!”少年人扬手洒落一地银元宝,冷眼斜视着捕快,“这些钱足可以买下整条街,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呃……”捕快一咬牙,点头哈腰地赔罪,“请,您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六马辇车中传出一阵阵狂妄得笑声,将人们的埋怨,咒骂统统淹没。
有涯双手一摊,一脸无奈,“不但没敢动他,还礼貌的恭送他离开,这富家子是什么大人物?”
“官家人咯!”无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凝视着远去的六马辇车,想起方才那个打扮奇特的控马者,他不由得皱眉,“不过,光膀子那个,好惊人的雄劲,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蒙住双眼?”
有涯手搭凉棚,尽力张望一瞬,提醒道,“无为,那六马辇车去的方向,好像是少师府吧?”
所言无差。当无为拐回少师府外墙,果然看到六马辇车停在大门口。他大摇大摆晃进府里,随即做贼似的四处寻找。在正厅瞧见那个纨绔子弟。少师老爷在旁落座,两人正相谈甚欢的样子。
“少爷,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无为猛然转身,看到管叔地一脸狐疑。他连忙示意管叔噤声,指着里头问道,“那个阔少是什么人?”经管叔的言说,他才知道。这位梁少身份非同小可,乃是三朝元老梁公的嫡孙,镇国梁大将军唯一爱子。因家中人丁单薄,对唯一血脉十分溺爱。梁少得知少师一门隐于息丹城,故此前来例行走动。”
“原来如此。”无为了然地点点头,心中暗自嘀咕,难怪一副欠揍的模样,赶情是打小儿就养歪了!再说,少师一门多少年没人做官,有什么好走动的?还不就是单纯显摆他们家的身份来了?!
管叔问道:“少爷。梁少和您年纪相仿,要不也进去一起认识认识?”
少师老爷看到官家身后跟着的人,大感惊愕,暗自思忖,“无为天天野地抓不到人影,这会儿怎么倒是跑来了?”
“爹!”无为目不斜视地向少师老爷作礼。后者略微颔首,“你来的正好。”说着,抬手指向旁边客座的人,介绍道,“梁世侄是京都梁公的嫡孙,此番出来游玩,路过息丹城,逗留数日。”
无为立即热情地朝梁少打招呼,“既然如此,梁公子可是要好好感受一下,息丹城的风土人情,包你后半生回味无穷,终身难忘。”
“哦?”梁少顿时来了兴趣,“不知此地都有些什么耍头?”
“多着嘞!一时半刻讲不完。”无为笑吟吟地言道。
少师老爷嘱咐道:“无为啊,梁世侄初来乍到,你应该略尽地主之谊,千万不可怠慢。”见无为一脸严肃认真地听着,点头答应着。他满意地点点头,放心把贵客交给儿子招待。
无为领着人在少师府里兜兜转转,偷偷斜过梁少一眼,暗自筹划,“小子,看我不整得你哭着离开息丹城。”他抬首扫视四周,发现拱门后面就是武场,忽地计上心头。他故意将人带入武场内,面上笑吟吟地问道,“梁少身为镇国大将军之后,想必武功定然不凡。”
“这……”梁少面露难色,“实不相瞒,在下只学得强身健体的一招半式,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居然是个绣花枕头?!无为一计未遂,只好带人拐出武场,心中不禁对梁少更为嫌弃。两人辗转出门,他留心一眼被帘子遮挡掩饰的辇车。暗自狐疑,那个蒙眼赤膊的家伙呢?是否还在车里?
来到主街,耳闻百姓们尚未褪去地怒意与谩骂,无为再生一计,佯装好意地宽慰道,“这些百姓太不近人情,梁少初来,想必你的马也同样认生。他们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新来的畜生们呢,你说是不是?”
“非也。”梁少似乎没听出来无为的冷嘲热讽,端着笑容解释道,“六驹辇最前面的老马,可是跟着我父亲上过战场,助其杀敌无数,最后因受了伤才改做套车用。在我手上数年亦从未有过差错,方才一定是有什么使它突然受惊,才会在街上横冲直撞。”
短短初识,无为还是很相信梁少的说辞。毕竟一个内心强大,拥有非一般定力,能够对人们的指指点点视若无睹的人,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给自己找借口。梁少由内而外散发的傲气,更加证实了他根本不屑这样做。
就在此时,一个蒙头盖脸的人垂首而来,在路过梁少身边时,倏然反手举起一把菜刀,凌空劈下。无为大惊失色,虽然想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