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话，让帝后心乱如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即便是她的指尖隐隐发抖。

“释天，不是……不是这样的……母后也是爱你的……我只是……”

帝释天淡淡接过她的话，“你只是习惯了，认为我没有人类的感情，我存在与否都不重要。”

帝后双目微睁，惊吓状看着帝释天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

“你……你在说什么？母后都说了，母后是爱你的啊。而且……他也是……他就算存在，也不会夺走你的。”

即便说着爱他，还是在替那个人说话。

帝释天心头一窒，拳头攥得咯咯响，斜眼看向身旁的女人，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挣扎与痛苦。

“我介意的不是他夺走我的身体与否，而是您……从未想过让我活。”他猛地抬眸，眨掉眼里的湿润，继续道：“若您想要走我的命，我不会说一个不字。这么多年，也许我也在等，等您开口，抹杀掉自己。我日复一日的想着，也如常的活着，一切都没有变化，偶尔，我也会想，这是您对我的眷顾。当然，现实很残酷……那座宫殿您是为他所建的，就连冥之宝也是用来压制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呢喃。

“你怎么知道冥之宝……”帝后猛地住口，捂着嘴震惊的看着这个儿子。

在她眼中，这个儿子是不会笑，不会哭，甚至不会动怒，就像一个冰雕的娃娃，没有生机。

帝释天冷“呵”了声，深呼一口气，收敛了所有的神色，这才淡淡的开口。

“我是不喜欢让别人看透情绪，却不代表我不会痛。”

帝后捂着嘴，已然泪流满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多想法，为何不告诉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

“这都不重要了。”帝释天轻轻摇头，一脸平静的说道：“我再告诉您一件事情好了，其实他才是这个身体的主导者，我只是附属品。”

帝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帝释天却没有回应，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可惜，他是个胆小鬼，在感情的事情上他比我懦弱。所以这一次，我不会退步，即便是母后要抹掉我，我也不会听之任之了。”

说完，抬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波澜不惊的看着帝后。

他的话，如此坦白，没由来的让帝后感到害怕，就好像这个儿子会消失了一样，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袖口。

“你，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抹掉你的，我如果知道你才是……我…我不会这样的！”

帝释天凝视着她半响，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我说过，这不重要了。”

“释天……”

“儿臣回来，只是来告别的。对了，儿臣与您最喜欢的儿子，一同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一句儿臣，几乎要将帝后心捏碎，她倒退一步，扶着柱子，软弱无骨的身子，几乎要倒下。

帝释天想要伸手，却又顿在半道上。

“儿臣告退！”

帝后咬着手指，凝视着帝释天离开的背影，眼泪像断线的珍珠。

“不是这样的……不是……母后是怕他伤着你啊……孩子……母后没想到你的心思隐藏的这么深，反倒是伤你至此啊……”她靠着柱子，滑坐在地上，“终究是一体，分不开……分不开啊……”

她痛苦呢喃的声音，无人知晓。

空荡的后庭，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