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进了屋里,正要转头回房间,见柳星玦站在楼梯处定定看着他,只好站住,低头小声道:“先生,我错了。”
“明天起不许外出,把我带来的《帝王策》《百家论》那些书抄两遍。”
“啊?先生,能不能少……先生!”
柳星玦早已上楼,明朔原地叹了口气,也转身进屋。
抄吧抄吧,谁让他自己作孽往外跑来着……不过那人好像跟先生很熟的样子,他后来被先生推到阵法里了,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反正那男人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先生她……真的杀了同门和师父,还拿走了镇宗之宝吗?
☆、星海沉棺(四)
明朔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也不知道怎么就睡了。
这边沈南昭和白殷出了竹楼,在湖边漫步起来,月色溟濛,白殷蹙眉道:“你有没有觉得柳星玦有点眼熟?”
沈南昭微微摇头:“我觉得明朔更眼熟。”
两人相视无话,沈南昭正凝神细思,忽然一道金色影子从眼前徐徐飘过,她抬头一看,是一只金色蝴蝶,镂空般只有流金的边缘和纹络,飞舞间遗落点点金尘,美丽至极。
原来两人不觉间走入了一处栀子花盛开之地,满目皆是纯白流金,蝴蝶在花间流连,金色尘埃处处洒落,令花瓣蒙了一层薄薄光晕。
沈南昭惊叹一声,又怕惊动了蝴蝶,拉低声音道:“这是什么蝴蝶啊?”
白殷随手拈来一只蝴蝶,凝眉沉思片刻,道:“应是金缕蝶。”
紧接着他又自言自语道:“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蝴蝶”
沈南昭听出了猫腻,笑嘻嘻地蹭过去,道:“什么叫居然也有”
白殷轻轻挑眉,道:“没什么,只是我生前所在的世界也有这金缕蝶罢了。”
沈南昭应了一声,再去看那花海,恨不能变出个手机来狂拍一通。
看完了蝴蝶,两人又徒步往回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浪费时间,不应该大手一挥,看看一个月后明朔称帝的景象吗?
想到这里沈南昭站不住了,正要挥手,白殷突然一把打断了她。
她看过去,见他正凝神望着林子深处,她也跟着扭头,只看到一片漆黑。
“怎么——哎!”话没说完,腰间却是一紧,白殷已经一把揽住她,隐身飞进林中。
“不要说话!”他手指在沈南昭唇上一划,直接禁了她的言,沈南昭发现来不了口,气得一通乱踢乱打,险些令白殷松了手。
白殷将她在怀里箍紧了,沉声道:“别动!再动我就亲你了!”
沈南昭立刻噤若寒蝉,乖巧成了一座石像。
两人在一棵隐蔽的树上落定,从繁茂的枝叶间往外偷窥。
前方有块空地,两个人正对峙,一个身着白衣,长身玉立,手中一道光华流转的银鞭,另一个身披黑斗篷,头戴斗篷风帽,看不到脸,裹得像个黑不溜秋的大粽子。
两人二话不说打了起来,看来都是有修为的,刀光剑影中灵光四射,气场浩大,白衣人的银鞭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直朝黑斗篷噼里啪啦一通挞打,黑斗篷出手就有些畏手畏脚了,基本靠躲,能不打就不打,实在不行了就拿一把奇形怪状的黑气腾腾的长刀抵挡一下,就算是主动出击也是拿捏着分寸,不敢太猛。
这两人从周身的光芒就能看出一个是修仙一个是修魔的,本应拼个你死我活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黑斗篷一直处处忍让。
不知道是不是沈南昭的错觉,她感觉身旁的白殷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有些愕然,连身子都有些僵了。
难道碰到熟人了?想想白殷在这么多时空里跑来跑去收集魂魄,认识某个时空的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能让白殷惊讶成这样,估计不是什么普通朋友。
她转过头默默观战。
那两人已经打了不知多少回合,白衣人攻势猛烈,黑衣人已经隐隐不支,他提刀奋力扯住缠上来的银鞭,对白衣人道:“我是真的不知,仙尊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下人?”
白衣人不依不饶,左手忽然变出一把长剑移至黑斗篷喉间,冷冷道:“快说!白殷在哪儿!”
沈南昭心道还真是个认识的,不过看上去好像是仇大苦深的认识。
见黑斗篷不说话白衣人更进一步,剑尖已经刺出了一点猩红鲜血。
他道:“说不说!”
黑斗篷也不知道是情义可嘉还是真的一无所知,摇头道:“主上行事一向神秘莫测,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白衣人有些愠怒,一手扬起鞭子在黑斗篷身上狠狠打了几下,怒道:“那我打到你说为止!”
话落又是一鞭。
“放开他——”
轻飘飘的声音从漆黑的林子深处传来,应声缓步走出一道金色人影。
一身金色长袍,绣着一片盛放的白色曼陀罗华,眉心金色的仙印缥缈出尘,来人拢了拢云纹广袖,神色冷漠地看向黑斗篷,淡淡道:“孟歧,回来。”
沈南昭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这张脸……白殷?
这这这,这还是她认识的白殷吗!这妥妥的就是个禁欲系高冷男神啊!
她使劲拽了拽旁边白殷的衣服,急切地呜呜了两声。
白殷看直了眼:“老子以前有这么帅这么高冷吗???”
沈南昭:“……”
那边的白衣人反手将黑斗篷推了出去,对白殷道:“鹤殊,交出陆沾衣,跟我回天界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