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殊见他不说话,又道:“凌策,你做事从不如此鲁莽。”
他说着看了一眼院墙的小门:“大门不走走偏门,你要去哪儿?”
白殷冷静下来,回想一番凌策的风格,学着他的样子道:“属下该死,属下本想跟着尊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又怕尊上不让属下跟着,所以才出此下策,望尊上重重责罚。”
白鹤殊微微眯起眼:“你有这份心,本座自然不会拦你。”
他说着一手按在白殷肩头,将他拉了起来,假意笑道:“既然如此,便跟本座一起去罢。”
白殷:去你妈!老子一点都不想去!!!
☆、血琴霜赤(三)
青崖山不是很远,以白鹤殊的修为,到达不过眨眼之间。
青崖山位于天界一块地势凹陷的盆地,因为常年大雾弥漫,只有中午日头旺盛时,雾气才会散去,待到日落西山,又是一片白茫茫。
山上没什么猛兽毒蛇,深林繁茂,遮天蔽日。
陆沾衣祸害了人,天界能躲的地方不多,危险的地方他不敢去,有大雾和林子作为掩护的青崖山,的确是个极佳的藏身之处。
白鹤殊到达青崖山下时,各个宗族已经将此处重重包围,设下了阵法,将陆沾衣困在了山中。
他足尖落地,与早已等候的白澜打了个照面,便带着一群其他宗族的子弟进了山。
这些子弟大多年少,一个个都是宗族里拔尖儿的人物,此番随行,说好听了是助阵,其实就是蹭个资历。有白鹤殊和白澜两位仙尊在,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拿不下一个陆沾衣,这期间根本不用他们出什么手,纯粹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白殷假扮的凌策,自然也跟着上了山。
沈南昭在他元婴里嗷嗷大叫:“快放我出去!我要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白殷暗中传音道:“看什么看!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的!”
木人沈南昭气得跳脚,一蹦一蹦的,在地上打起滚儿来:“给不给看!不给看以后也不给你亲!”
“……”
半晌,她眼前一亮,不知道白殷用了什么法术,竟让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正值午时,山中雾气少了很多,虽然还是有点朦朦胧胧,但远处景象仍一览无余。
地上全是及腰的青青灌木丛,众人身前有一把长剑开道,三下两下就将草丛削到连脚都没不过来,那把剑快如闪电,只留下道道黑影,仔细一看,不是掣夜又是哪个。
陆沾衣生性狡猾,自然不可能乖乖等着人来抓,众人一边四处寻找,一边聊天,唯有前头走着的兄弟两个一言不发,全神贯注。
少年们从前都是在宗门,家族里修行,长到这么大,出去执行的任务也大多都有长辈陪同,此时头一次甩掉了那些老顽固,独自出来历练,又是在青崖山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一个个的都兴奋难当,东看看西瞧瞧,看到什么没见过的事物都要惊呼两声。
白鹤殊听他们又喊又叫,眉头一蹙,这么大的声音,陆沾衣岂会听不到,只怕再这么下去,等日落了,也抓不到他。
他冷声道:“闭嘴,老实跟上。”
大多数人都害怕他们两个,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但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恃才傲物的,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一个蓝衣少年道:“不就是仙尊境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南昭击掌赞叹,又发现自己在木头里根本动不了手,只好道:“啪,啪,啪,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鼓鼓掌,我小时候也整天觉得自己随便动动手就能上清华北大的国家栋梁,后来觉得自己能当一颗社会主义的螺丝钉已经很不错了……”
那蓝衣少年得意洋洋往前行了一段路,忽然瞥见一棵古树的树干上嵌着两颗鹌鹑蛋大小的纯黑色的珠子,光泽圆润,似乎是个宝贝。
猎奇之心难耐,便拔剑往那珠子剜去。
谁知剑还未近,那两颗珠子陡然一亮,中间出现了一道细长的白色,一条巨蟒蓦地引颈而起,一口咬在少年的肩膀,将他整条手臂都含在了血盆大口中。
原来这巨蟒盘在树上休憩,因为皮肤与古树像极,几乎融为一体,所以看不出端倪,那两颗珠子是它的眼睛,无法隐藏起来,又格外显眼,少年不知道这是蛇眼,拿剑刺它,它自然要反咬一口。
巨蟒张嘴欲他一口吞下,少年被几个同伴死死拖住,两方僵持不下,白鹤殊闪身而来,见那少年肩膀上齿痕已经发黑溃烂,道了一句有剧毒,掣夜剑眨眼入手,二话不说便将那少年手臂斩断,断口处顿时鲜血喷涌。
巨蟒吃掉手臂,也感觉出白鹤殊和白澜不能惹,便吐了吐长长的蛇信,游上树干高处。
那几个拉他的少年被这鲜血淋漓的场面吓松了手,脸色煞白,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被砍掉手臂,这人还是自己的同伴,怎能不惊恐。
山间顿时响起一阵阵尖叫。那被斩臂的少年又痛又吓,昏了过去。
白鹤殊点了他穴道止了血,包扎好断口,将他丢给另外几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白澜似乎过意不去,前去查看那少年,却被一个绿衣少年一把推开了。
绿衣少年哭道:“你们凭什么斩我哥哥的手臂!”
白澜道:“那蟒蛇的剧毒那么厉害,若是斩得再晚一点,毒素侵入五脏六腑,你哥哥就没救了。”
“放屁!”绿衣少年大吼一声,“我们家世代为医,出过几十个药神,就算毒素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