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间让人精神一振，就好像雪的味道。

雪应该是没有味道的，可闻到那个香气，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冬日里白茫茫一片覆盖住整个大地，只留下透骨的冰凉。

“这是北齐的一种香料，叫苦寒香。是我当初在宫外时从一个北齐商人那儿买来的，一直都很喜欢，入宫时也悄悄带了进来，陛下不会怪罪吧？”洛云笙问道。

凤绫音没想到他直接就说出了这是北齐的香料，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会，这香气很适合你。”

只是名字不太相衬，洛云笙明明一身贵气，与苦寒二字实在搭不上。

☆、第二十七章故意试探

夜里，凤绫音就在洛云笙的房里睡下了，带着沈钰，还把所有宫人都遣走了，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可凤绫音很尴尬，面对楚秋寒和苏砚之，她都可以直接叫他们上去，但是面对洛云笙她就说不出口了，在那儿呆呆站了大半天。

早知道今天就不要那么勤快了，白天把折子全看完了，晚上在洛云笙的寝宫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要不要叫沈钰去？可是沈钰要是躺去了，那就她和洛云笙在外面岂不是更尴尬？

所以她一直不想过来嘛，因为她知道自己应付不来洛云笙这种人。尤其是洛云笙那张脸实在是她喜欢的类型，随时能把她迷得七荤八素的那种。为了保持清醒，凤绫音跟自己说过，一定要远离洛云笙。

可偏偏那些闲着没事就要问她，为什么不宠幸洛云笙啊？她是不是对洛云笙又什么不满啊？弄得她好烦。

“陛下是哪儿不舒服吗？”洛云笙见她一脸焦虑，不由问道。

“没什么。”凤绫音摇了摇头，低头瞥见洛云笙的腿，低声道，“朕只是在想你的腿，真的治不好了吗？”

洛云笙无奈一笑：“好多年了，也看过不少名医，没一个人有办法的。”

沈钰忽然道：“我也略通医术，不知公子笙可否让我看看？”

“有劳了，以后叫我云笙便好。”洛云笙没有拒绝。

凤绫音讶然：“小钰还会医术？”

“习武之人时常受伤，为了应急学过一些。”沈钰道。

凤绫音皱眉，为了应急学习医术，应该只学了些皮毛吧？要如何去治洛云笙的腿？可沈钰又不像自作聪明之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凤绫音低头，只见沈钰的手在洛云笙大按了几下，问洛云笙有什么感觉。洛云笙摇了摇头，沈钰又去捏洛云笙的小腿。忽然银光一闪，沈钰居然用银针扎进洛云笙的小腿肚子。

“这样呢？也没感觉吗？”沈钰问道。

他声音脸色一点没变，反倒是凤绫音被他吓出一身冷汗。他这是怀疑洛云笙腿伤有假，故意试探吗？

凤绫音不敢去看洛云笙脸色，怕自己的神情会让沈钰暴露。

“也没有。”洛云笙似乎什么也没发现，淡淡笑道，“这没有知觉好多年了，沈兄这样捏它有什么用？”

沈钰问他：“那用力拧一下呢？”

洛云笙当即就伸手在自己上狠狠一拧，面不改色地笑道：“你看，毫无知觉。”

沈钰叹息：“那可相当棘手，若有知觉，我或许还能想想办法。”

“罢了，不必管他。这么多年过来了，没有这，我不是照样好好的吗。”洛云笙笑笑，又问凤绫音，“陛下为何一直看着窗外？外头有什么吗？”

“没有，只是觉得月亮挺圆的。”凤绫音总算调整好了情绪，可以坦然面对洛云笙。

当然了，只是面上坦然。心里还是的，想找个机会问问沈钰是怎么想的，不过当着洛云笙的面总不好问，只能等到明天了。

洛云笙道：“毕竟十五了，每月这夜，月亮总是圆的。”

“我之前听云笙的箫声，总能听出些思乡之意，云笙是不是想家了？”凤绫音问他。

“陛下说笑了，云笙的家就在京城，若是想回跟陛下请旨便可，何必在这宫中忧思。”洛云笙笑道。

“那你的忧思来自何处？”凤绫音又问他。

“这……”洛云笙无奈一笑，“陛下何必非要问这个？云笙不过是个残废，闲来无事自怨自艾……”

“好了，朕不问了，你也别说了，早些休息吧。”凤绫音打断了他。

不管洛云笙那些话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凤绫音听着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即使是事实，残疾残废这种字眼听起来总是刺耳的，他那样说，会让凤绫音以为，是自己在逼他。

“陛下，云笙无意冒犯。”洛云笙低声道。

“朕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再问，你也别胡思乱想。”

凤绫音拍了拍洛云笙的肩，沈钰见她想休息了，便自觉走过去铺床。他铺完以后，还将轮椅上的洛云笙给抱了上去，洛云笙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本想叫他随从的，没想到沈钰直接上手了。

“陛下也上去休息吧。”沈钰说完，利落地给自己打了个地铺。

凤绫音于是躺了上去，反正床大，她趴床沿上跟就碰不到洛云笙。谁知沈钰忽然看了她一眼，提醒道：“陛下，趴着睡对身体不好。”

凤绫音连忙躺好。

这夜倒也睡得格外香，毕竟洛云笙寝宫里的味道闻起来格外舒服，只是有时会觉得比较冷，凤绫音睡着的时候连连打了好几个滚，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等她醒来的时候，吓得差点滚床底下去，她居然睡在了洛云笙身上。

虽然隔了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