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伸手接包时,一道声音冷冷响起:“如果要搜她,不如先来搜搜我。”
阮东廷。
人群纷纷往两旁让开,好自动地,在这一双遥遥相对的男女之间,让出了一个完美的空间。
于是在这众目睽睽下,那方高大的身躯朝这处走来,沉稳地,不徐不缓地。
恩静的面上突然波云诡谲——在这时候站出来,难道说阮先生他……
是!
来到恩静面前,就在众人正瞠大眼看着他时,阮生从rvy手中接过了包包:“诸位在搜我太太之前,是不是先来搜一搜阮某?”
“阿东!”何秋霜和何妈妈不约而同地叫出声,一个震惊一个震怒。
可所有人都已经听清楚了刚刚那句话——是,我太太!
阮生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群人面有愕色,那张太太甚至脱口而出:“我就说!知道那幅百寿图的还能是谁啊?果然是阮总的太太嘛!”而他就在这句话将众人的惊愕推向最高潮时,朝他的太太伸出手:“恩静,”嗓音低低沉沉,他说:“过来,恩静。”
陈恩静的错愕丝毫也不亚于旁人,直到rvy推了推她:“干什么呢?还不快去?”阮生已往前两步走过来,一手拉起她,一手扬着那只包,黑眸同时往那群大义凛然者身上扫过了一圈:“现在,还有人认为阮太太需要去偷一只项链吗?”
很好,都闭嘴了。
闹剧结束,至此,理当合情又合理地结束。
却突然,那被他牵住的女子伸出另一只手,夺过了那只包。
就在全场鸦雀无声时,那女子竟从他手中夺过了自己的包包——大庭广众,万目睽睽,她“哗啦”一声,打开包倒出了里面的物品!口红、粉扑、酒店房卡、一叠整齐的港币以及一叠整齐的人民币——没了!
“我先生以人格担保,我以事实担保。”
恩静声音柔柔,目光冰冷。
众人的表情和阮东廷一样错愕,可很快,他们又心照不宣地,齐齐看向了何太太!方才是谁在这信誓旦旦地说东西没在她包里就当众道歉的?
“这……”果然,何太太变了脸色,那何秋霜更是难以置信地抢过恩静的包,里里外外彻查了一遍。
可是,没有。
恩静与rvy对视了一眼,笑了。
“何太太,别忘了等等道歉哦!”rvy口吻挺愉快。
一场闹剧似乎可以就此终结了,可——不,不,你错了。
就在何家母女忿忿然准备离场时,话少且看似温柔无害的恩静开口了:“慢着,何太太。”
“还有什么事?”何太没好气地转过脸来。
她微笑,轻声道:“方才何小姐不是说‘人人都主动把包交出来了’么?现在在场的,好像就剩下颜小姐、何小姐以及您——还没交出包来吧?”
氛围极冷,气压极低,何氏母女极怒极怒。
“你!”
“何太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很好!你这个丫头……”
“请——”
哗啦——
哗啦——
哗啦——
三个包包前前后后被打开、里头物品被倒出来。而在最后那一刻,有道耀眼的光自甫拉开的包包里耀出,随即“哐”一声,细碎冷钻在耀眼的灯光下粲然生亮,众人“啊!”地尖叫了一句,然后,都闭嘴了。
是,那传说中“丢失了”的钻石项链,半秒钟之前,就从何秋霜的包包里掉下。
亮瞎了众人眼。
这方已成了灾难现场,就在rvy一声哂笑之后:“奇怪呢!这项链不是该在何小姐脖子上么?什么时候躲进包里了?”
眼看着另一场口舌之争就要开始,恩静却无心恋战,眼一抬,又见阮生抬了抬手臂,她便收拾了包包,伸手挽入他臂弯。
又是报刊杂志上的阮生阮太了。至于那一对母女,算了,让rvy去对付吧,这场面对她来说,简直中的小。
两人走到了最远离闹剧的那张桌,一路无言,直到阮生坐到座椅上,有意空出了外面的座位时,恩静才坐到他身旁:“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认我的。”
阮东廷却像听到了荒唐言:“你以为我那么孬吗?看着自己的太太受欺负,什么也不做?”他没好气地睨她一记,再转头看向那端的硝烟战火时,声音低了下去:“虽然我相信,没有我,你也不会白白让人欺负。”
恩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那方何秋霜正被rvy说:“我就说呢,在香港都敢上门去欺负元配,更何况是在自己地盘?呵!何小姐这第三者可真是越当越顺手啊……”她心底对这好友的感激又更上了一层楼,可面上也只是淡淡地,迎着阮生方才的言下之意:“事不过三,我不喜欢与人争,并不代表我是个傻子。被人一再掌嘴,也总会有想回击的时候。”
第一次打不还手叫宽容,第二次打不还手叫气度,第三次还打不还手,那你就叫傻子,活该被人再打第四次。
阮东廷看着她:“你可以告诉我。”
“是吗?可如果我想回击的对象是何秋霜呢?”
那方的争辩就在这时达到了最高潮,这厢阮东廷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厢秋霜恼怒的声音已经响起:“查就查!谁怕谁?”
恩静转过头去,就看到一拔人浩浩荡荡地要离开会场。阮东廷站起身,走向何太太:“何伯母,试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何太太显然已经被rvy气得够呛:“颜小姐不愿意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