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吗?
姜檀垂眸,望着木盒里的点心,顿时食不知味。
这世间哪有这般巧的缘分?
扔掉手中咬了一半的点心,拿着帕子擦掉糕点屑,“拿去扔了。”
喜鹊一怔,不明白为何吃着顺心,转眼便扔了。她说错话了?
姜檀又道:“以后不明来路的东西,莫要往我面前送。”
面色愈发的沉冷,朱玄是了解她的,所以才会借新邻居的身份,给她送喜饼。她不会无缘无故拂人一片心意,甚至礼尚往来。
就算如此,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他送的点心,又能如何?
姜檀心中升起厌烦的情绪,神情恹恹,端着一杯茶漱口。
“日后隔壁来人,一律不见。”姜檀发话下去。
而新搬进隔壁的朱玄,他望着姜檀托人送来的贺礼发呆。笑意从眉眼荡开,而后举着礼盒放在唇边吻一下。淡淡的木兰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常随提着食盒满面郁色进来,看着朱玄如痴如醉的模样,心下一叹。
夫人原是个好性子,温良贤淑,最是心软不过的人。
少年不知珍惜,极尽所能的羞辱、伤害她。
和离之后,后悔了,他如今想回头,被他伤透心的夫人,又如何会回心转意?
只怕在少爷说出不准小姐姓朱,他们便不能再重修旧好。
偏偏,少爷看不明白。
“少爷,东西夫人拒收了。”常随将食盒搁在桌子上,将他从隔壁门房口中听来的消息告知朱玄:“夫人说一律不接见我们,东西也是一概不收。”
朱玄倏然抬头,抿紧唇,握着礼盒的骨节因大力而泛白。
他听见自己从胸腔中挤出一句话:“为何不收?”之前收下他的喜饼,还送了回礼。怎一转眼间,她便要划清界限?
“是不是你透露消息了?”朱玄眉眼间透着戾气,手背上青筋爆叠。
他原来准备借由邻居的身份和她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然后再慢慢袒露,博得她的原谅。
只是刚刚开始,便胎死腹中。
“奴才半句话都未曾透露少爷!”常随吓得跪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办不好!”朱玄一脚踹翻常随,大步走出府邸,便见穿着姜檀披着软毛织锦披风,脚上一双青缎云履绣着层层云浪纹,步步生莲,宛如涟漪般荡进他的心头漾起微澜。
“娘!娘!您快来看看,这是魏爹爹给我的小白兔!”
清脆如铃的声音,带着无法掩盖的喜悦,冲击着朱玄的耳膜,他止住迈向姜檀的步子,生硬的扭转着头望向声音来源处。便见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姜府门前,不等马车停稳,喜宝提着小笼子跳下来。
姜檀急忙接住她,训斥她:“当心摔着!”
喜宝吐了吐舌,举着玉雪可爱的小白兔,笑嘻嘻道:“娘,这是魏爹爹送喜宝的!喜宝好喜欢好喜欢!”更喜欢的是她赖着认下魏叔叔做了义父。
以后,就是她爹爹了!
姜檀皱眉,矮身,与她平视,语重心长道:“你不可乱认爹爹,王爷只是你的叔叔。”
“我认她做义女。”魏毓优雅从容自马车上下来,“我与喜宝极为投缘。”
“嗯嗯嗯!”喜宝猛点头。
姜檀手指轻戳着她的额头,喜宝皱着脸,退到魏毓身后,拉扯着他的披风:“娘,你不能再欺负我!我也是有爹爹的人了!”仰头,看向魏毓:“爹爹,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魏毓额头突突跳动,看着她纯真无辜的眼睛,嗯哼了一声。
姜檀望着一派清贵俊雅的魏毓,他面上虽无不耐,却像是迫于无奈。
当她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舅舅,全都明白了。
她悄悄瞪喜宝一眼,全然能够想出来她与舅舅二人死乞白赖央着魏毓认他做义父。
天啊,脸都丢尽了!
姜檀十分了解喜宝与舅舅的无赖性子,她恨不能扶额,只得讪讪道:“王爷,您是金枝玉叶,喜宝她”
“喜宝她不无礼之处,还望王爷见谅!”朱玄听了半天,忍不住过来,担起喜宝的爹。
那一声声魏爹爹,一句句我有爹爹了,宛如钝刀子直扎他的心窝子。
“喜宝,到爹爹这儿来。”朱玄温柔的朝喜宝招手。
喜宝面露惧意,往魏毓身后缩,紧紧揪扯他的披风。
朱玄见她害怕的模样,心里直淌血,暗骂自己是个混账东西,一边温柔的诱哄:“喜宝,到爹爹这儿来,爹爹给你买两只兔子可好?你想买其他的都可以,爹爹还可以带你骑大马!”
喜宝改为紧抱着魏毓的大腿,小脸儿都白了。
她对朱玄的恐惧,深入骨髓。
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看着他脸上的笑,就想起朱玄要将她送人,怒斥她不许喊爹爹。
魏毓感受着她的颤抖,垂眸望着她眼睛里含着的泪水,揉着她的头,对朱玄道:“你吓到她了。”
朱玄望着魏毓带着指责的神色,脸色涨红,不想堕了脸面,他上前几步攥着喜宝的手,往怀里带:“喜宝,爹爹以前做错了,向你道歉”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不是我的爹爹,我讨厌你!魏叔叔才是我的爹爹,你这个大坏蛋!”喜宝吓得大哭,向魏毓和姜檀求救:“爹爹,救我!娘,救救我!”
魏毓反应比姜檀快一步,自朱玄手中抢过喜宝,喜宝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呜呜抽泣:“他不是我爹爹,他是个大坏蛋!他打娘,要卖掉我,我听见他和祖母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