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华心中有了猜测,便找时机问容韶,他有没有去过蜀地。
而这几日容韶并不在府中,沈若华也将疑问压下。
平阳侯府与赵家结仇,并没有收到赵家的邀请帖,沈若华带着庭月与微云去赵家。庭月沉稳心细,微云会一点拳脚功夫。
走出侧门,迎面碰上回府的朝三。
“大少夫人。”朝三见礼。
“朝三,容韶在哪里教书?”沈若华没有见到容韶,这才想起来她对容韶的事情一概不知。
朝三避而不答:“您找少爷有事么?”
“没事。”沈若华心思微转,她问容韶那人不一定会说真话,便向朝三打听:“你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十五年。”
“你们去过蜀地么?”
朝三摇了摇头,他对容韶的行踪并不是很清楚。主子只有是‘容韶’的时候,才会将他带在身边。
没有去过么?
沈若华的红唇微微抿起来,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
如果真的是容韶,他为何不坦言?
或许,那一段相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早已经忘记了?
何况,朝三否定他们去过蜀地,那一个人不一定就是他呢!
想到此,沈若华心中释然。
——
马车缓缓停在赵府门口。
庭月搀扶着沈若华下车,门庭若市,足见赵家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权贵世族夫人与小姐见到沈若华这张生面孔,眼中透着探究、打量,纷纷猜测她是哪家女眷。
她虽然‘声名远扬’,却没几个人认得她这个人。
“容大少夫人。”候在门口等候沈若华的婢女,见到她迎了上来:“夫人在等您,您随奴婢来。”
“有劳了。”沈若华跟在婢女身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进府。
众人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口,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容家,哪个容家?平阳侯府?”
“两家不是结仇了?往年两家举办的宴会,互不往来,也只有晋阳郡主与南阳王妃一同过来参宴。难道是上京来了新贵?”
“你们忘了?容家庶长子是赵家嫡长孙。”
众人心领神会,心中揣测,赵家邀请容韶的妻子,难道是想要将他认祖归宗?
看着坐在镇国公夫人身边的沈若华,神情微妙,一时不知是该忽略她这庶子之妻,还是将她当作赵家嫡长媳来结交。
最后,全都选择观望,等着镇国公夫人表态。
镇国公夫人看着一群内眷边关注她这边动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转头打量起身边的沈若华,见她脸上带笑,从容自若的模样,丝毫不紧张,心中不由得满意几分。
“府中空旷,并无多少的人气儿,便邀请你们来热闹热闹。”镇国公夫人体态丰腴,面若银月,笑意吟吟极为亲和:“你在府中做些什么?”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觉得镇国公夫人第一句话极有深意,府中空旷并无人气,这是真的打算将人认回来?
否则,为何要问沈若华的喜好?
沈若华心如明镜,镇国公夫人是怕她拘束,又因身份遭人忽视平添尴尬,便抬举她。
她如实作答:“清闲的时候练练拳法,协同夫人管理庶务。”
镇国公夫人很意外:“你会武?”
沈若华不好意思的垂着头,红了耳根:“胡乱练一练,强身健体。”
镇国公夫人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语气也亲近一些:“你是个好孩子。”
她看向一旁的婢女,吟霜端着托盘过来,镇国公夫人将一套红玛瑙头面递给她,作为见面礼。然后将她打发了,吩咐婢女带她去扶云楼。
——
沈若华倚栏而坐,婢女斟茶后,便退下了。
庭月满面忧思:“镇国公夫人初次见您太热情了。”
沈若华笑道:“赵家同母亲有合作,他们邀请我来,总不能冷落了我,遭人蔑视、嘲笑。”
庭月一想也是这个理,便放宽了心。
沈若华却觉得并不是这般简单,想起众人因镇国公夫人一席话看她眼神的转变,不由叹息。
镇国公府有三房,赵承荣与二房赵承晖在二十五年前战死沙场,而三房赵承忠身受重伤,伤及根本并不能行军打仗,手中几十万兵权被皇上收缴,而今掌管兵部颇受皇帝器重。
赵家子嗣不丰,赵承荣只留下容韶这一位独子,二房成亲多年却一无所出,自赵承晖战死,二夫人便不理世事,青灯古佛。三夫人而今的镇国公夫人为镇国公纳妾开枝散叶,除了嫡出的赵明铮,却再无所出。
容韶的那一张脸,便是他身份的最好证明,难道镇国公夫人真的改变了主意?
赵明铮来的时候,便看见沈若华满腹心思,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酒水往口中送。
他挑了挑眉:“等久了。”
这具身体酒量出乎她意料的好,连喝几杯依旧清明,毫无醉意。
沈若华敛去眼底的情绪,放下酒杯,替他斟一杯酒:“东西带来了?”
赵明铮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宣纸放在她的面前。
沈若华展开折叠成四方的宣纸,‘婚书’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她的眼皮子像针扎一般,猛地跳了跳。她看完之后,深吸一口气,镇定的将宣纸折叠整齐扔在一旁的茶杯里浸泡,端着酒杯,若有所思道:“赵公子,如今我已经成婚,这一纸婚书做不得数。你若有心,我来京城这么些年,你为何不提?”
赵明铮盯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