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绿了。
而赵秩被酒燎了满头的泡,一门心思认定是方丈积善法师捣的鬼,概因那窝狗,恰是积善法师养的。出庙门时沿路将积善法师祖上八代咒了个遍,并大言不惭告诉他,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叫他断子决孙。
积善法师是个佛法高深,雅量深沉的老和尚,笑眯眯送走二皇子,便听身旁小沙弥说道:“师父,那二皇子咒您断子绝孙哩!”
积善法师一双眯眯眼,笑的十分和蔼:“他并非骂,而是赞美老衲啊!修佛之人,身渡彼岸,要子孙后代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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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庙里自打有个皇子出家,隔三差五总要闹一回。包氏从听见鞭炮响就披衣服起了床,先至后院炕上摸了把,见女儿好好睡在床上,这才禀烛开始细细查看院子,前院后院每一间房子都细细搜查,看可有潜进来混水摸鱼的。
查罢两进院子,遂又叫容子期带人将院子外面整个儿护起来,以防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
她再摸回后院,正准备要解衣服,陆敏已经抱了过来。
包氏身上天然一股淡淡的香气,暖暖腻腻。陆敏偎过来深吸了一口,叹道:“娘身上可真香!”
包氏将女儿搂在怀中,正准备解衣服,陆敏却道:“娘还是回去睡吧!”
“为何?”包氏坐在炕沿上,轻声道:“麻姑不是平日最喜欢叫娘陪着睡的么?怎的今夜不肯要娘了?”
陆敏爬墙,往狗尾巴上挂鞭炮的时候,赵穆和郭旭几个其实都曾看见的,她看到他讶异的目光,看到赵穆张大嘴巴,混乱之中,他甚至还指了指隔壁的高墙,那意思是自己今夜要过去。
恰好,她也有事与他相商,所以早在傍晚想爬庙墙的时候,就把容嬷嬷支到前院去睡了。
陆敏怕赵穆一个小和尚三更半夜爬墙,果真被母亲撞见,要喊容子期进来打死,所以死活不肯要包氏同睡,蹬脚道:“娘,容嬷嬷昨夜打了一夜的呼噜叫我不能好睡,方才隔壁又是一阵吵,我今夜要躺的展展的睡一觉,不许你们挤着我!”
包氏坐了片刻,一笑道:“我怎的就糊涂了,我家麻姑也长大,喜欢一个人睡了!”
她吹了灯,关紧房门,又吩咐陆敏从里面下好门鞘,自己试着推起来纹丝不动了,又查了一遍窗子,这才回了正房。
陆敏旋即穿好衣服,眼瞅着母亲熄了灯,此时已过三更,院中顿时轻静,估摸隔墙的赵穆也该来了,果不其然,便见两院相隔的高墙上,一个光亮亮的脑袋,在半圆的月光下明闪着。
她抿嘴一笑,听他轻轻的脚步上楼梯,故意等赵穆敲门了才问:“谁?”
赵穆清咳一声,却不说话。
陆敏莫名觉得自己好笑。好在年龄小,若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三更半夜纳个男子入闺房,这辈子的名声也不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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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穆约等了三息的功夫,门无声而开,只开半扇,随即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
这卧室中一股淡淡的香味,像初秋盛开的桂花,又带着荔枝的清甜,熏的方才喝了一碗肉苁蓉炖狗肾的赵穆瞬时便昏头胀脑。
她拉开椅子叫他坐,赵穆却不坐,一袭黑衣,瘦挺挺站在窗前。
陆敏站在他身后,莫名心跳的有些急。
身高的差异,叫她站着的时候,也必须仰望他的背。
两辈子加起来,她今年有二十七岁了,而赵穆不过一个十四岁的,身陷困境的少年。此刻,她该是主导全局的那个人才对。
所以,陆敏稳好心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你尽量小心,今天往永明寺,我无意中听闻你大哥赵程和皇上的替身薛顺才密谋,想要杀你!”
“唔!”赵穆轻哼一声:“这就是你方才过寺的原因?”
陆敏道:“是!”
赵穆忽而一声哂笑:“想杀我的人很多,他不算最厉害的。”
想起方才傅图和郭旭两个被绑跪在地上的画面,陆敏莫名有些心疼赵穆,她脑子一懵,道:“我会尽可能保护你的!”
“为何?”赵穆语调冷漠平静。
陆敏诚言:“你自请到兴善寺出家,还在初来的第二夜就遣郭旭入我父亲房中偷药,摆明了是想向我姑母示弱,请她网开一面。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赵程别有用心,他想杀你,再嫁祸到我姑母身上,如此一箭双雕,他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唔!”赵穆转身了:“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陆敏道:“别上他们的当,我姑母不会杀你的!”
她知道后事,自信自己可以改变陆轻歌的想法,让上辈子你死我活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会结上仇怨。
她边说,他边往前,忽而逼近两步,将陆敏逼坐到了她的小炕上。
他气息灼灼,黑暗中看不清脸,呼息略有急促,出声轻快:“小麻姑,你的小脑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陆敏心说小家伙,姐姐比你大着十三岁了。
但他越逼越近,她不由还是慌起来,怕这孩子要动那qín_shòu心思,连忙伸一指顶上他的胸膛:“赵穆,我可还是个孩子!咱们好好说话,你不许再往前。”
赵穆旋即握上她那根手指,轻轻一折,送回陆敏胸前:“我就说你的小脑瓜里整天总想些不正经的。小麻姑,你是不是……”
他再凑近一步,欲言又止:“你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赵穆:如此短小,作者你好意思放出来?
作者捂脸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