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唇边浮出一丝笑意,这房子是他妈的心头宝,他虽然没来过,但必须听过,而且是翻来覆去地听过,当下往落地窗边一站,拉开了一道帘幕……
正所谓酒店式度假公寓,度假嘛,自然与普通人家里住的地方不一样,总要有些分外出格的浪漫。而这间屋子的精华,其实全在这浴室里。
夏明朗站在床边看过去,发现这间浴室几乎是用玻璃围起来的,除了右手边与隔壁相临的地方有一道实墙,其它三面通通晶莹剔透,水晶墙下放了一张硕大的三角冲浪浴缸,在融融的灯光与星光下映出瓷白的光晕。
“洗澡吗?”陆臻笑吟吟地在浴缸边沿坐下,随手开了水。
清亮地水流从陆臻的手背流下,裹着他的手指,泛出流动的波光。夏明朗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走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陆臻的手指是笔直而修长的,事实上,他这个人从整体到细部每一个零件都这样修长笔直,没有一分多余的累赘。
夏明朗咽了一口唾沫,笑着说道:“好啊。”随手扒了汗湿的衣裤扔到地上。他脱得太快,快到陆臻几乎有些失望,他本来是想要重拾方才进门时那番旖旎风光的。
就着流水冲净了身体,陆臻与夏明朗一人占了一角躺下,这浴缸虽然大,可毕竟不是泳池,四条长腿纠纠缠缠地绞在一起,横陈在瓷白的底子上,让人分外眼晕。夏明朗不得已转过头去,眼前是一整块的玻璃墙,连道接缝都无,几乎就像是不存在。夏明朗记得这栋楼前面应该还有别的楼,可因为此处绝高,所以什么遮挡都在脚下,一眼看出去只有天和海,通通深沉地静谧着。
“在看什么?”
夏明朗感觉后背一热,陆臻湿漉漉的胸膛贴上来,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
“没什么。”夏明朗漫不经心地说道,的确没什么。
陆臻的手在他腰上摸索着,连带着胸口的肌肉一起绷了起来,夏明朗熟悉这种紧绷感,神经末梢一丝丝地抽动,最终束缚了肺叶,仿佛要窒息似的紧张。这是每一个成年男人都逃不过的感觉,情欲翻涌的冲动。
“别闹了。”夏明朗握住陆臻的手指:“我累了。”
夏明朗听到哗的一声水响,陆臻从他肩上越过来看他,夏明朗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眼神,索性闭了起来。陆臻湿淋淋地在他脸上抚摸一下,颇有些失望地说道:“真的累了啊!”
夏明朗不吭声,不动不说,几乎就像是睡着了。
陆臻果然没有再闹他,轻轻柔柔地从他身上退了下去。夏明朗慢慢把眼睛睁开,眼珠子比夜色还要黑上三分,水气森然地燃着火。他知道陆臻想干什么,因为他也想。他虽然现在身体的确不好,但十几公里平地慢跑还不至于让他累成什么样儿,更何况,疲惫本来就更可以挑起他对陆臻的yù_wàng。
然而这样的yù_wàng终究是异样的。
夏明朗左思右想,仍然觉得不对,他一次比一次失控,自然一次比一次惶恐。早先他心事重,还可以把这些东西往旁边放一放,现在他把余下的问题都想开了,遇到这一层,就更无措了。这不是想得开想不开的问题,夏明朗仔细琢磨着,这大约是某种真正的病态,就像毒瘾的劲儿那样,不是一次瞬间的顿悟就能了结的。
所以,在没有了结之前,他宁愿熬着自己,把夏明朗这具身体尽可能地收拢在理智清晰的管束下。
夏明朗睁大眼睛熬着,想把胸口那一段血气强压下去,忽然听到一声细碎的呻吟,伴着渐渐浊重起来的呼吸,高高低低地回响。夏明朗惊讶地转头,迎面正对上陆臻潮湿迷离地目光……
陆臻正在自助。
身为成年男人,当yù_wàng起来时,憋回去当然不如放出来合理。陆臻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于是放心大胆地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情到热时……几乎有些脆弱的微笑。他手上有茧,虽然用果酸泡过,但也就是从大号砂纸变为小号砂纸的分别,所以弄起来并不是特别愉快,正有些进退维谷的窘迫。看见夏明朗醒了,便伸手按住他的腰侧,轻声笑着说道:“我不闹你,你借我摸摸。”
只是,摸摸而已,陆臻感觉自己真他妈男人中的男人,如此体贴入微,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