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砚秋听到宁舒一口一口说自己死了,而且还是跟孩子说自己死了,心里对宁舒很生气,伸出手狠狠拨了一下宁舒,“祝素娘,我在问你话呢,你扔下娘跑到上海来了,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出了事怎么办?”
“娘已经死了,我给你发了很多电报让你回来,你都没有回来,娘一直念叨着你,送灵都是思远送做的。”宁舒说道。
“死了?”祝砚秋身体踉跄了两下,“为什么你不跟我说清楚了,娘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宁舒:→→
“我一直都有给你发电报,但是你就是不回来。”宁舒已经把这话都说了两遍了,但是祝砚秋就跟听不到一样。
祝砚秋用手揪着头发,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嘴里叫着娘。
宁舒撇了撇嘴,如果真的那么在乎祝母,为什么发了那么多电报也不见祝砚秋回去。
祝砚秋抹了一把眼泪,已经有些发红地看着宁舒,“来上海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你。”宁舒淡淡地说道。
祝砚秋垂下头看着祝思远,祝思远往宁舒的身后躲。
祝砚秋觉得这个孩子很面熟,想起在医院里说他‘你真丑’那个孩子,祝砚秋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很复杂。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祝砚秋朝宁舒问道。
宁舒有些纳闷祝砚秋问这个做什么,连忙说道:“我和思远住筒子楼,先生,我和思远能不能搬到你哪里去住。”
祝砚秋差点跳起来了,心底是不愿意让祝素娘跟着自己,说道:“你们先在筒子楼住着,我的房间太小了,人多了挤不下。”
宁舒:卧槽!!
宁舒盯着祝砚秋不说话,祝砚秋避开了宁舒的眼神,蹲下来朝祝思远张开手,柔声说道:“思远,到爹这里来。”
祝思远往宁舒的身后缩,躲在宁舒的身后,伸出头警惕地看着祝砚秋。
祝砚秋看祝思远这个样子,也就放弃了和他拉近距离,站起来朝宁舒说道:“素娘,你手中有钱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电报你都不给我寄钱,你知不知道我最近过的是什么日子。”
祝砚秋这段日子真的过得非常苦,前段时间欠下同学的钱,祝砚秋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好不容易把借同学的钱还了。
但是还差方菲菲不少钱,祝砚秋只能跟方菲菲说,已经通知家里了,因为时局太乱,钱还在路上没有寄过来。
祝砚秋每天都烧心得很,不知道还能瞒到什么时候,祝砚秋又舍不下面子出去工作,要是去打工端盘子,要是遇到同学那还不得尴尬死啊。
祝砚秋在同学的面前塑造的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少爷形象,要把自己树立的形象戳破别提多难受了,祝砚秋现在就这么死扛着。
这会突然见到了宁舒,祝砚秋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把目前的困境解决了,开口朝宁舒要钱。
“我前段时间病了,花了很多医药费,欠了同学不少钱,先给我点钱把账先还了。”祝砚秋朝宁舒说道,估计是要钱,对宁舒态度好了那么一点,又开口声音柔和地道:“等我那天找大一点的房子,你和思远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宁舒面不改色地问道:“哪个同学能借给你这多钱,医药费多少钱?”
“十块大洋。”祝砚秋说道。
宁舒:滚犊子!
“谁借给你的。”宁舒又问道。
祝砚秋的眼神闪了闪说道:“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学。”
宁舒:滚滚滚犊子!
“你身上有多少钱。”祝砚秋朝问道,“先给我一点钱把之前借的钱还了。”
宁舒看着祝砚秋,如此清奇的人刷新了她的三观。
这么理所应当的态度都是祝素娘自己惯的,以前觉得苗妙妙的老公张嘉森就渣得有一逼,但是张嘉森至少对供养自己的家人反哺了,反哺的方式掠夺苗妙妙一家,但是祝砚秋的心中只有自己,上一秒还在悲伤自己娘去了,下一秒就跟她要钱了。
宁舒咳嗽了一声,悲苦地说道:“我的身上没有钱,娘之前生病看病抓药花了好些钱,去了之后葬礼又花了很多钱,我又给娘选了一块风水好地,家里的钱都花完了。”
祝砚秋脸上闪过怒气,揉了揉眉心生气问道:“真没钱?”
宁舒摇头,“真没钱,我和思远都是住在狭小的筒子楼,还能听到隔壁人睡觉打呼,捡烂菜叶吃的。”
祝砚秋盯着宁舒看,感觉现在的祝素娘皮肤可比之前白皙了,而且脸还比之前圆了,气色这么好是捡烂菜叶吃的?祝砚秋的心里冒着一股股的怒火,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在愚弄他,真把他当成了傻子,再加上这段时间挫败,让祝砚秋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面对祝素娘,祝砚秋可以不用顾忌什么肆意发火,“祝素娘,你什么意思,带着孩子到书店买书,身上穿着好衣服,人都胖了,你说你吃烂菜叶,你耍我是不是。”
宁舒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说上海的水土养人呢,吃烂菜叶都胖了。”
祝砚秋简直都要气死了,“祝素娘,是不是觉得祝家落魄了,我娘又去了,就能翻身了,我是你的丈夫,你居然藏着私心。”
所以呢……
宁舒一脸冷漠地看着祝砚秋,这个时候用丈夫的身份,跟方菲菲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已经为夫为父了呢。
祝素娘这是把祝砚秋惯成什么样子了?!
“我真没钱,你就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