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一击,栽赃陷害太子,更损的是,那戏的最后一幕,暗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太子的。但这出《锁金枝》里,那美人到了王府后,渐渐被王爷的真情打动,再不愿意替太子做事了,太子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看到此处,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毕竟大家都不愿触及这些皇家辛密,尤其安贵妃的身份,那可是皇帝的逆麟。那玉鸢不愧是梅园头牌,她反串的王爷fēng_liú倜傥,气度不凡,很快赢得看客们的认可,纷纷认为太子自己无能就算了,还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弟弟身边,实在窝囊。
燕飞轻摇玉骨扇,啧啧哂笑道:“这世道,长得好看到哪儿都占便宜。”
王爷出征边疆,凯旋归来,不久后皇帝病倒了,太子怕皇帝把他废了,重兵把守整个皇宫,软禁了皇帝,除了御医,不让任何人探视,自己每日守在榻前,悉心侍候,连药也亲自尝过才喂给皇帝。看到此处,众人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上喉咙尖,这、这、这不是康武之变吗?只不过康武之变里,前太子根本不让御医替皇帝诊治,企图让皇帝病死。
果然,后面的剧情和康武之变如出一撤,王爷带兵闯入皇宫救了皇帝,又追到东宫缉拿太子,并在东宫搜出一件龙袍和巫蛊桐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冷汗直冒,暗骂南康郡王这个祸害精,干嘛请他们来看这么一出戏,无端惹来一身骚。
不过也有脑子机灵的人指出,这戏和玉簪花不同,是赞颂圣上英明神武的啊。众人一想,好像也对啊,这戏既没讲安贵妃栽赃陷害太子,也没映射她肚子里的种是太子的,反而彰显了王爷勇闯禁宫解救先帝的英勇之举。这么一想,众人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淼淼和燕飞对视一眼,均觉得林庭风冒这么大的险回到长安,如果这出《锁金枝》真的是他编排的,绝不会这么简单,只怕好戏还在后头。
场景一转,皇帝病卧龙榻,王爷衣不解带日夜侍疾,但其实是为了找出传国玉玺。此时的皇帝并不知道整个东宫的人,包括太子在内皆被王爷处死,还以为太子只是被软禁,命王爷带太子来见他,王爷告诉他太子谋逆,被关在宗人府,要提人必须由皇帝下旨。皇帝不知有诈,当即写了密旨,并取出国玺在圣旨上盖印。
王爷一得到国玺,当场露出险恶的嘴脸,告诉皇帝太子一家早被他处死了,皇帝大怒之余,哀恸不已,连吐了几口血,召来当值的翰林学士,欲下旨废去王爷爵位,贬为庶人。可惜此时的禁宫已全在王爷掌控下,那玉鸢扮演的王爷,脸上现出狠戾之色,在皇帝的药汤里下了毒/药,掐着皇帝的脖子强行把药灌了下去,那翰林学士进来时,皇帝已气绝身亡。王爷和翰林学士串通一气,捏造皇帝遗诏,宣告天下皇帝临终前传位于自己。
哐啷……哐啷……
戏台下看客们的嘴巴大得可以塞只鸭蛋,两手发抖,杯子碗筷掉了一地。
柳莺歌并不知道康武之变,更不知道《玉簪花》,只觉那王爷阴险狡诈,胆颤心惊地朝余天赐道:“夫君,那皇帝竟是被自己的儿子毒死的?那王爷也忒狠了,为了坐上龙椅,连自己的父亲都毒杀,不怕遭天谴吗?”
余天赐摸着下巴道:“妇道人家就是少见多怪,这种事情历朝历代多了去了,就是……这剧情怎么有点熟?我以前是不是看过这戏本子?”
淼淼和燕飞看热闹不嫌事多,自是懒得提醒他,倒是丹阳公主开始有点不安,绞着帕子道:“前面那段,我看着怎么有点像康武之变?”
余天赐一惊,也反应过来了,骂了句“格老子的,找死啊”,嘱咐柳莺歌和公主呆在雅间里,请燕飞和淼淼照顾一二,自己则冲下楼招呼手下捉人去了。
与此同时,太极宫里,柳青源已成功避开所有人,在清思殿觐见皇帝。
“他竟和林庭风勾结一处?”皇帝震怒,“那逆子究竟想做什么?他是想活活气死朕吗?”皇帝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尤其年初咯血后,更是每况愈下,此时震怒之下,只觉天旋地转,险些连坐都坐不稳。
柳青源生怕他晕倒,忙问:“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可要传御医?”
皇帝两指用力按住眉心,虚弱地朝他摆摆手,一旁的中常侍福安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倒了粒药丸喂给皇帝。
皇帝吞下药丸,总算好了些,“柳卿,当日朕罢你的职,也是迫不得已,你心里可怨朕?”
柳青源道:“臣辜负皇上厚望,带兵不力是事实,皇上不治臣的死罪已是格外开恩,臣岂敢怨皇上?”
皇帝缓缓点头,用他浑浊的瞳仁缓缓看向柳青源,“自朕登基以来,一直知道林庭风还活着,这二十年来,朕派了无数密探追杀他,可他狡猾得很,隐藏得不露一丝痕迹,像一条蛰伏阴暗角落的毒蛇,趁朕不备就会窜出来咬朕一口……”
柳青源低头不语,心道这条毒蛇两年前就窜出来了,当时的禁宫刺杀案,若不是女儿千锦当时太胖,没人认得出闯入宫中刺杀皇帝的女刺客与千锦长得一模一样,柳家早就被林庭风这一箭双雕的毒计害惨了。一想到自己命途多舛的两个女儿,不由悲从中来。
“朕不甘心啊,柳卿,朕时日不多了……”
柳青源一惊,忙回过神来,“皇上千秋正盛,如今不过一时龙体抱恙,待过了这冬天……”
皇帝一阵猛烈咳嗽,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