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只能吃素菜,虽然辛苦了点,但不得不承认,淼淼减肥日见效果,田氏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功不可没。
田氏嗔道:“说得我虐待女儿似的。得,今晚念儿过来,就是来撑吃的,看在你方才替我揉肩的份上,我今晚就破例一次。”说着吩咐丫鬟上菜。
淼淼欢喜地道:“多谢娘亲!娘亲最疼念儿了。”
柳青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今晚难得早回和妻女同桌吃饭,心情颇是愉悦,淼淼不停为两老夹菜添酒,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吃过饭,淼淼替两人斟茶,“爹爹最近这么忙,是不是和早几天两位朝中大员被刺身亡的事有关?”
“这案子归大理寺,我是忙凉州边境频遭突厥骚扰的事,皇上意思是增兵驻边境,可一时之间没兵可驻啊。”柳青源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才道:“最近也不知撞了什么邪,朝中大员接二连三地遇害,就在昨日,青河县那边又传来消息,前中书令朱大人又在府中遇刺身亡,短短数日,这已是第三起朝廷命案了。”
淼淼心中一跳,不用问,青河县这一案子,是燕飞干的,“那青河县这案子,凶手可有捉到?”
柳青源摇头,“据大理寺吴少卿说,这案子和之前两起案子一样,都是由暗杀组织所为,除了何御史那案子,其中一名刺客因太胖把人家屋顶踩坏了,被御史夫人看到长相外,其余两起案子,凶手都训练有素,杀人时干净利落,什么线索也没留下,两位大人的家人都是第二天才发现他们遇害的。”
淼淼托着腮帮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她从前在菩提阁时,哪次行动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都怪柳千锦这胖妞,害她一世英名尽丧。
田氏问道:“前中书令朱大人?我记得他都致仕好几年了,这才回的青河县养老,都与世无争了,什么人要买凶杀他?”
柳青源再次摇头,“三位大人,除了何御史风评不太好可能有仇家外,李刺史就不必说了,是个深得庆州百姓爱戴的好官,朱大人当年任中书令时,也是为官清廉颇得圣心的,当真想不出是什么人要致他们于死地。”
田氏叹息一声,“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幸好没祸及他们的家人。”
淼淼趁机问道:“对了爹爹,听说那何御史是个老色鬼,又罔顾人命,在朝中虽然有些地位,他死了后不少人还拍手称赞呢。但女儿又听说,这何御史的夫人,却长年吃斋念佛,经常捐助物资到悲田院和寺庙,这不是奇怪么,为何那个恶贯满盈的何御史会娶了这么一位宅心仁厚的夫人?”
柳青源怔了怔,随即低头呷了一口茶,这才迟疑道:“说来话长,何夫人也并非年轻时就开始信佛行善的,当年若非她的儿子被人拐了……”
眼看柳青源就要开始说故事了,不料田氏忽然把手中杯子一放,对淼淼道:“念儿,时候不早了,你白天练功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我和你爹爹还有事要说。”
哎?好不容易套出点话来,这就撵人了?淼淼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看到田氏脸色极难看,似有隐情,柳青源也一脸凝重的样子,她只好磨蹭着起身,“那……娘亲和爹爹也早些歇息,女儿先回去了。”
绝对有古怪!
淼淼这头出了屋子,蹬蹬蹬大步走到院子,又蹑手蹑脚地绕了回去,趁着守值的丫鬟们收拾东西还没回来,偷偷摸到门边,从门缝里偷窥。
只听田氏的声音有些微颤,“青源,你不觉得这事有古怪?”
柳青源沉声道:“怎么了?何出此言?”
“你难道没看出来,你方才提到的那三位大人,都是当年协助皇上扳倒前太子的人。”
柳青源脸色一变,好一会儿才道:“你……你的意思是……”
透过那狭小的缝隙,淼淼看到田氏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料子,骨节发白,“我一直都知道的,他没死……他回来了……”
柳青源握着杯子的手也是攥得紧紧的,“不,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他若没死,为何一直没出现?也没来找过我们?当年皇上派了那么多人围剿他,其后又不断派人暗访,不停找他,十多年来,但凡稍有嫌疑的人都被暗地处决了,他怎么可能没死?”
田氏凄然一笑,脸色由白转红,似乎有点激动,“不,他还活着,我一直知道的,就算皇上和安贵妃派再多的人追杀他,就算他们杀再多像他的人,死的人也绝不会是他。”
咔嚓一声,柳青源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鲜血自他指缝中涌出,可他全然不觉,厉声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放不下他?他明明死有余辜,他明明和我们不共戴天!你为什么还一直惦念着他?而不是恨他?”
这闹得有点大啊,就在淼淼考虑要不要进去劝个架时,田氏忽然哈哈大笑,笑得不可抑制,她清楚地看到,有泪水自田氏眼角滑落,“我恨啊……我怎么会不恨?当年若不是我冒险通风报信给他,他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可他……他竟然恩将仇报,我恨不得抽他的筋剔他的骨,可我……我只盼着……”
“阿颜……”柳青源轻呼田氏的小名,原本愤恨的脸此时也转为悲凉,松开手中残碎的杯子,抚在田氏的肩膀上。片刻后,田氏终于忍不住,伏在柳青源怀中呜呜哭出声来。
就在淼淼看得目瞪口呆之际,两个丫鬟端着水果点心过来,她慌忙闪身,悄悄离开了院子。
原本只是想听个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