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了衣架之上,正想躺到床上去,这时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穆九烟道:“请进。”他边说着边走到桌前,将烛火点燃了。
穆九烟回过身来,正看到贺瑞清合上了门,向自己走来。穆九烟微微含笑道:“大王可将事情对皇帝说清楚了?”贺瑞清点了点头,他坐到一旁的榻上,脸上神色似乎有些怔忡不安。
穆九烟走了过去,也坐了下来,道:“不知大王有何心事?”贺瑞清抬头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摇了摇头。穆九烟道:“大王心里是否仍有顾虑?”贺瑞清道:“不知为何,我还是有些担心……”
穆九烟道:“大王担心什么?难道是怕结局不能如大王心意?”贺瑞清喃喃道:“若真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穆九烟道:“依九烟看来,大王是多虑了。若今日西河王当真出了城,对大王而言,这才是最糟糕之事。到时皇帝定然也会将你打发到偏远之地,再慢慢剥夺了大王手中的军权,将大王软禁起来,永世不得翻身。”
贺瑞清闻此,眸光不由一暗,便听穆九烟又道:“而如今让西河王与皇帝争斗起来,大王定然能够从中获得利益,就算最终不能够登上九五之位,但也能让自己的军权巩固,军备也愈加充足,这又何乐而不为?”贺瑞清道:“若能如此,自然是好……但……”
穆九烟见他轻皱着眉,心中犹自疑虑不已,知他此人虽很有些野心,但一贯有如文弱书生一般,遇事常常优柔寡断,事情还未开始,便先往坏处想去了。穆九烟浅浅一笑,道:“大王难道不信任九烟?”
贺瑞清见他笑得明丽,不由道:“我……我自然信任公子……”他顿了一顿,又轻声道:“不然我如何会听公子所言……”穆九烟道:“只要大王能够信任九烟便好。九烟虽不敢保证大王能够登上九五之位,但未来之处境定然会比如今更胜,只要大王能够按照九烟所言去做。”
贺瑞清闻言,心中还是微微一动。他看着穆九烟,但见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一头乌发散落到两边,遮住了他的双颊,只露出了精致的五官。他看起来虽柔弱不堪,但眸中所流露出来的神情却颇为从容坚定,让人看了心中也不由渐渐镇定了下来。
穆九烟道:“大王去见了皇帝,不知他是何态度?”贺瑞清道:“陛下听闻安平在四弟手中,很愤怒,已集结了军队备战,一边让人去了西河王府,想让他交出安平。”穆九烟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贺瑞清沉默了一下,道:“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安平?”穆九烟道:“担心又有何用?我既如此做了,自然也不会顾及这许多。”贺瑞清不由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我不明白你……你如何会这般狠心?”
穆九烟微微摇了摇头,道:“难道这就叫狠心么?或许只是大王从未遇到过什么狠心之事……”他说着低了头,用袖袂掩着唇,轻咳了几声。贺瑞清看着他的样子,不由道:“你……”
穆九烟抬起头来,道:“大王也看到了,九烟委实似那亡命之徒,得活一日是一日。但九烟偏生不甘心如此,我只希望自己的人生也能同前人一般,青史留名,即使只是如烟花一般转瞬而逝,也死而无憾。”他说着笑了一笑,道:“自然这也要看大王愿不愿帮九烟得偿所愿了?”贺瑞清道:“公子之愿也是我之愿望,我自然愿意与公子一同去完成。”穆九烟听他如此说,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夜已深,他送贺瑞清走了出去,自己阖上了门,将烛火吹灭了,便躺到了床帐中去了。
他闭上双眼睡了一会儿,却觉得有些难以入眠。手上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感,那是刚才被蔷薇所刺伤的地方。他用手捏着那刺痛的地方,不知为何,脑海之中却浮现出贺湛秋的影子。他蹙着眉,心中怔了一怔,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慢慢地入睡了。
翌日,外面传来消息,西河王贺琪天公然造反,京城内外局势十分严峻。
小阁之内,穆九烟听来人通报了此消息,不由放下手中的琴,走到紧闭着子门前,眼望着外面春意盎然,清风阵阵,透着淡淡的花香,空中柳絮乱舞,宛如雪花一般,闲来落去,真是一个十分清静的午后啊!
他看了一会儿,依旧坐到了榻上,拿过一旁的琴,弹了几声,却觉得这琴不甚称手。他想起还在公主府内的那把“九霄环佩”,心中忽儿很是想念。就在这时,小径之处走来个挺拔的人影,一身蓝衣飘飘,正是孟君庭。
穆九烟将门打了开来,让他入了内,道:“君庭哥哥此时前来,有何要事?”孟君庭道:“边关忽然传来消息,息国已遣军进犯边境,陛下已决定派父亲大人前去镇守。”穆九烟蹙了蹙眉,道:“息国这时候前来进犯,难道是朝中有人与其通了消息?”
孟君庭低了低头,道:“前方情况如何,我也不甚了解。不过父亲大人已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亦悄然留了部分兵力在此,让我若有何事,一切听从您的命令。”穆九烟点了点头,道:“既是孟大人的安排,想必前方之事也不须多虑。如今,西河王终于是带兵而反了,他的实力本不应小觑,不过皇帝有北岳王相助,而北岳王此时又得西河王信任,看来要败西河王,想必也非难事,你我只须静观其变便是。”
孟君庭点了点头,之后也未多说什么,起身欲去,穆九烟却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