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郡废墟上,几营官军正卖力忙活着,或挑或扛,或从空中来,或从地下走,这些人好多都学过吐纳之法,力气较常人要足,还有些晓得法术的,干起活来自然迅捷得很。
打从合计完此事,上官弘便马不停蹄的让底下人开始忙着修筑城池。虽然这只是一个幌子,却必须做的像模像样,好瞒过差使的眼睛。几批战俘已经在来南疆的路上,其中的精壮者将被挑选出来,加入到他的军营里,而那些老弱则就地屯田,为其供给军粮。
不远处,一帮子小妖也在卖弄力气,犁地的犁地,伐树的伐树,挖掘的挖掘,一个个埋头苦干,累得跟个死人头一样。这一带自从闹了邪魔便不曾再有生人,因此大白天的也不用担心把人吓着。再过个数十里地还有一座高台,台上设有香案,往后还有一张供桌。
“嘿,你们几个,都小心点,别把东西打碎了!”穿山甲冲着几名小妖呼来喝去。
“知道啦,老大!”小妖高声应道,又小心翼翼的将一盘盘佳珍往桌上摆,共计四十九味,暗合七七之数,末了才又急急退下高台,立于左右翘首观看。
香案前,张阳正焚香祷告,捻了诀施了五雷法,但见天空阴云密布,雷声隆隆,较从前又厉害几分。他得意一笑,又取了那卷祈雨行文来,写了时辰点数,这才往天上祭去。
“轰隆隆~~~”
又一阵响雷打来。云层之上,早见得雷部众神齐齐聚来,擂开仙雷。撒出雨云,不多时便听得噼里啪啦的雨声从天而降……
眨眼间的工夫,两三个月便过去了。
原先的废墟上已经拔起了一座新城,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一座堡垒,除了四面的高墙和城楼,城里边几乎瞧不见什么屋舍。或者说上官弘压根就没打算将其建成第二座福临郡,而是作为他的军需重地。就如同城楼上所写。此城虽还取‘福临’二字,却已叫福临县,而非是郡城。
城南处,驻扎着上官弘一营军士。约摸千余号人,算得上是其麾下精锐,用于拱卫城池。城北是他的囤粮之所,有几处大型粮仓正在修建。而城西则将作为器械所,为其打造兵戈甲衣。只余下城东一处给张阳立庙烧香。
城外的郊野上,一座座茅草屋也早早立了起来,东一簇西一簇的,都紧挨着农田。放眼瞧去,田野中早是绿油油一片。都是一众小妖辛勤的结果,一些农夫正在地里头忙活着。
这是第一批抵达的战俘,还有些难民和囚犯夹杂其中。上官弘对他们许诺,只要这些人老老实实的干上十年,他们都将获得自由身,并且连同这些屋子和农田都归他们所有。这帮人自是很高兴,反正他们在这儿也难以独自生存,既能够活命又能够自由。谁又敢不卖力气?
上官弘是玄门子弟,还算有点仁义。与那些杀人嗜血的将军不同。只是这帮人头一年的吃穿用度多数得从张阳这儿要,可把他苦的,那是既出力又出钱。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小子告知了所有人,说是屋舍和农田都是本地神仙发的善心,叫众人一阵感恩戴德,又有进庙烧香的,那檀香都是上官弘备下,总算是没白忙活。
“嘿,神君您看,又有人来啦!”烟霞谷口,穿山甲指着下方欢喜说道。
此时峡谷入口正有一群难民由北向南而来,约摸数百人,都拖家带口的,或赶着牛车,或牵着骡子。在后方不远,还有一队兵丁押解着俘虏和囚犯。
兴许是上回吃了大亏的缘故,那密云谷中的山精鬼怪得知上官弘正移民屯边,一个个都出来兴风作浪,同他对着干,已经不知吃掉了多少人,惹得上官弘一怒之下兴兵围剿,如今和那些谷中精怪斗得正酣呢,而此间的烂事又都扔给了张阳这尊庙神。
薯大王和手底下那帮人要负责巡卫石头城和周边一带的庄子,那寺庙的和尚又遭了重创,一时搭不上手,因此只得他们几个亲自出马,免得那些精怪在上官弘那儿受了气,又跑到此处寻着老百姓撒野。
而福临城那边,火貂兄弟负责坐镇庙里,他二人已是神兵,自然进得了庙。那金鳖则与一小队妖中精锐巡视周边,无霸山上除了那一众精怪,便只剩下熔火将军和鳌龙俩厉害角色,当然,还有那金蚕仙子姐妹等人。
“神君,老大!”一会儿那仓鼠精也来了。
“咋样了?”穿山甲连忙问。
“您放心,后边好些小妖盯着,可安全着哩。”仓鼠精回说。
穿山甲微微点头,说道:“可寻仔细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张阳的目光落到谷外那些凋零的村庄,自从剿灭了蜈蚣精等一众妖邪,那地方总算安生了些,只是已经没剩下几个活人,显得冷冷清清,就好似荒郊野岭一般。
“唉!”他一声哀叹,颇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穿山甲自晓得他瞅的何处,宽慰道:“神君,那几个庄子寻常土地都不爱去哩,都没剩几个人啦,咱就是要了也没多大用处哩,与其累死累活的守着那几个破地方,倒不如把那福临城一带好好理一理,也就是个十年八年的工夫,定也能热热闹闹的,您说是不?”
张阳微微点头,如何不晓得这个道理,只是他也不能总是窝在南疆之地,可要是跑远了,就担心不好照看,所以才打这些谷外村庄的主意。
“唉,还是地多人少。”正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猛一声惊声道:“对啦!”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