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见此一点脸上没有半点不平,在来之前就想过皇后不好说话,现在只是跪着回话已经是大幸了。
“启禀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本来是要赶着来请安的,可是刚要出门就晕了过去,奴才们急的不行,忙去找了太医来,却诊断出容贵妃已怀皇嗣两月有余,需要静养。容贵妃怕娘娘怪罪,就急忙遣了奴才过来向皇后说明缘由,恳请娘娘勿怪。”
白筱悠在一边听得只想冷笑,这公公说的可真是冠冕堂皇,怕皇后担心?是怕皇后皇帝甚至整个后宫不知道她怀孕了吧!到两个多月了才发现怀了皇嗣,那前些日子容贵妃不舒服时,给她问诊的太医是吃干饭的不成?早不来说晚不来说,偏要在皇帝身体刚好的时候冒出来,除了邀宠,白筱悠已经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侧目看向皇后,却见她手中的茶盏忽的一抖,茶水险些就溢出了杯盏,许久才平静了些许,手微颤的放下茶盏,目光沉静却略带落寞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奴才,道:“容贵妃有孕是好事,回去让她好生歇着,以后这请安的事就免了吧,保重皇嗣要紧。舒嬷嬷,封本宫的懿旨让御药房给容贵妃多配些安胎的补药,再赐羽缎锦布五匹,玉如意一对。”
一旁的舒嬷嬷看了眼皇后,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应声去了。
“奴才代我家主子谢过皇后娘娘赏赐!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不打扰各位娘娘们继续谈天了,奴才告退!”见皇后这就赏了东西,公公立刻喜上眉梢谢恩,然后便要告退。
皇后此时再也没心思理会他了,甩甩手,便让他去了。
“本宫今日累了,各位妹妹们都回去吧。”没了心思再和众妃子周旋,皇后略显疲惫的说道。
“娘娘金安,臣妾等告退!”众妃见皇后眉宇间疲态立显,都识趣地起身告退离开。白筱悠自然也是乐得不用罚站,跟在大堆女人里头一起走人了。
待人都走尽,皇后才扶着宫女的手直接回了寝殿,连早膳都不想用了。
回到寝殿,遣退了宫人,皇后脸上一直端着的架子才一下散了下来,而后满面寞然的看着镜子里那芳华已去的容颜,静默了良久。她从十六岁如东宫,到如今已有十年了。十年——一个女子最珍贵的十年就蹉跎在了这深宫里,说不厌倦寂寞那都是骗人更骗自己的,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回头亦无路。这十年她自问做得了一个端庄淑惠的一国之后,可是她却似乎从没看到过自己丈夫的真心。
在后宫求一个帝王的真心,世人都说那是痴人说梦,可是又分明有人做到了……她知道他的心头好,就算恨到了心坎里也没动那人分毫,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被厌弃。她不敢苛求,唯一想的只是皇帝的一点关心,可是称帝后他却又只宠着容贵妃,如今她又有了皇嗣,日后只会更加跋扈,她这皇后倒真当得不如一个贵妃!
皇后正发愣间,舒嬷嬷已经办了事回来。知道皇后闷在寝殿里,连早膳都未动,急忙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进了寝殿中。
一进殿门就看见发着愣一脸哀伤的皇后,心头蓦地一酸。她从皇后进东宫起就一直服侍在身侧,到如今整整十年了。眼看着皇后从一个盈动的少女成了现今这般满目伤悲的女子,舒嬷嬷就觉得心疼。
她轻放下托盘,走到皇后身侧,顺手扯过意见风衣,就披在了皇后肩上。
“娘娘,天凉,别给冻着了。那些个糟心的事就别想了,伤身子!”
“舒嬷嬷本宫心累,这么多年宫里的妃子来来去去看她们怀上或生下皇嗣,总也能应付自如。可是如今容贵妃也有了皇嗣,可本宫却……本宫好不甘心!”
“娘娘,容贵妃只不过得意一时。要不是当年那人下作的手段,您的小皇子都已经七岁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容贵妃撒野放肆?!娘娘,您怎么忍到今日还不为没能出世的小皇子报仇……”
舒嬷嬷说的情真意切,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厉声打断了:“舒嬷嬷!本宫的孩子死的明不白,本宫自然是要报仇的,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但是嬷嬷,这些事不得再拿到明面上说道。”
“是,娘娘!”舒嬷嬷虽然仍旧为皇后感到不值,但还是点了头。
忽然记起皇后还未用膳,又赶紧端了银耳莲子羹上来:“娘娘,在生气都不能坏了身子,快吃些莲子羹吧,凉了就不好了。”
皇后强打了精神,接过莲子羹,刚喝了一口,不知是心情郁结还是胃口不适,刚入腹便有一种恶心感浮上来,忍不住就一口吐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吐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找太医过来!”舒嬷嬷一见皇后吐了,立刻心慌起来,急急忙忙就出门喊了宫人去急招太医过来,然后又转回寝殿里,照料皇后。
不久,太医便到了。一诊断完就即刻跪了下来,把皇后和舒嬷嬷都吓了一跳,赶忙问是怎么回事。
太医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已经有孕两月有余,快近三月了,许是娘娘没有孕吐的反应所以才未发现。”
“你是说本宫有了皇嗣?!”皇后不敢置信的抚了抚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问道。
“正是!”太医再次点头。
闻言,皇后和舒嬷嬷都喜笑颜开,盼了七年,终于是给盼来了!给那太医打了赏,让舒嬷嬷送走后,皇后才静躺下来,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