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却没有理睬他,越过他率先进入了甬道,乐丁予走在他的左边。
脚步声在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大致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前方有丝丝光亮,通过甬道进入比方才宽敞数倍的墓室。
而他们所见的光并非是烛光,而由在墓室顶部镶嵌的一粒粒珠子发出的,它们簇拥着形成一条蜿蜒的河流围绕着整个墓室的顶部。
“真慢——”
话音刚落,镇墓兽从高处一跃而下,悄然落在了地上。
乐丁予望过去,墓室的东南角堆满了玉器和陶器,方才镇墓兽就蹲在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上面。
镇墓兽却满不在乎地用尾巴一卷,把在脚边碍事的玉诀扫到一边。
“……”
沈知脚步顿了顿,视线落在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上,问道:“这画上的人就是曙先生?”
镇墓兽摇着尾巴跟上了沈知,压低了声音嗯了一声。
“都是在先生生辰时留下的,一直保存着。”
若是没有猜错,这里便是主墓室,这里南侧的墙壁挂着五张人物像。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色彩j-i,ng细,彷佛是刚刚完成的,并不像是千年之前留下的东西。
镇墓兽不愿多说,沈知也不再问。
几人退后两步,低头拜了拜。
“你也找到家了,就不用跟我们回去了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
镇墓兽用爪子扒的拉链,一屁股坐里,用行动表示了拒绝,并信誓旦旦地说道:“吾乃镇墓兽,尔等若是遇到何种困难,吾第一个不答应。”
“您老能说人话吗?”张灏说道。
“我还没吃够你们的食物,暂时还不想走。”镇墓兽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沈知的。
他跟特调局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显然已经摸清了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张灏也看了过来,皱着眉喊了一声老大。
挤眉弄眼希望老大考虑一下何格格的科研经费,然而沈知对此视而不见。
沈知瞥了镇墓兽一眼,半晌开口说道:“带上,走了。”
张灏哀嚎一声背上,这一次是朝后的,想要眼不见心不烦。
镇墓里冒出头来,爪子垫在下巴上,他们通过狭长的甬道,在离开耳墓的时候,它倏忽抬起头看向西南角的陶俑。
它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趴了下来。
下午换成沈知开车。
乐丁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脑袋靠着车窗。
身边的何初阳和葛意都睡了,他听着张灏和沈知说,待会儿到了加油站换一下班。
车子颠簸着,声音也有些模糊了,他想着他也有驾照,也可以和沈知换着开车,可还没等开口说,意识就先一步犯起了迷糊。
等他们回到了市区,已经是晚上。
乐丁予醒来的一瞬间还有些懵,他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
那人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侧,他神经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挪回了自己的位置。车子转弯,身体惯性地又往他身上倒过去,那人似乎良心发现伸手扶了他一把帮他坐端正了。
乐丁予按了一下额头,想掩饰脸上的情绪。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却还是有些哑,问道:“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刚刚。”沈知说着靠在了座椅上合上了眼睛。
乐丁予睡不着了,偏着头借着车外昏暗的光看沈知,描摹他脸上的线条,和他本人带给别人的感觉一样。
看着沉稳、冷淡、难以接近,倒是时间久了才冒出点人情味来。
恍然才明白,哦,沈知也是个被七情六欲c,ao纵的普通人。光掠过沈知的嘴唇,乐丁予心猛地咚了一声,胸腔酸了酸。
他只是比别人更加自持一点而已……但是沈知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在他这里,是这样的不寻常。
葛意在街边停了车,站在路灯下边接了个电话。
不过两分钟,便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走巷子口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