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杀人的胆子了?”苏闲冷笑起来,“我看你就算有这胆子,也未必有杀人的本事吧?”
这下连他的下属们都听出了他的偏向性,他们不得不干咳几声,以此来提醒上司不要忘记治管局纪律条例的存在。
苏闲置若罔闻,他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苗林芝:“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吧,现在死了七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刀毙命,这说明凶手杀人的手法很纯熟,很可能……受过某种专业的训练。告诉我,你杀过一只j-i没有?”
苗林芝被他的话震的头昏眼花,她没空去琢磨他话里耐人寻味的部分,只是不管不顾地嘴硬:“杀人跟杀j-i有什么关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什么不会的?”
“好啊!”苏闲怒极反笑,“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苗林芝一时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悻悻地开口:“你这孩子真是……犯什么倔呢,我都自首了你还非要跟我抬杠……”
“犯倔的人是你吧?”他冷冰冰地打断她,“先前矢口否认,现在却不打自招,满口的胡编乱造,你到底在掩护……”
他蓦地停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后者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苏闲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火速掉头!返回原地!”
开车的“贵宾犬”虽然感到意外,却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命令。
“别回去!回去干嘛?”苗林芝慌慌张张地嚷嚷起来,“我就是凶手!把我带回治安所!”
而苏闲双拳紧攥,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加速!”
车身来了一个突兀的调转,苗林芝似乎是撞到了哪里,她捂着胸口,声音里满是痛苦:“苏闲,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我是不是真凶有那么重要吗?就算证明我不是,又怎么样呢?我已经长出红斑了,只有两个后果——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难道我还会有自由吗?就这样吧,你们不也需要一个犯人吗?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她的口吻既绝望又安详,这种诡谲的交错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甚至是不详,他转过头盯着苗林芝:“你胡说什么……”
而下一秒,“贵宾犬”的尖细的嗓子刺痛了他的耳膜:“老大!我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事实上,已经不需要她的提醒了,苗林芝已经支撑不住,无力地歪倒在车座上,然后他看到了她心口上殷红的血迹。
她的身上竟然藏了利器!
“苗姨……”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甚至不敢大幅度地移动她的身体,她看起来血流并不厉害,可他知道,那是因为薄刃整片的没入到了心脏中。
苗林芝的脸枯槁而惨白,眼珠空洞而涣散,瞳孔已经有放大的迹象。
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就这样吧……”
“我早该想到的……”他深深地埋下头,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沉闷又模糊,“能让你这么拼命保护的……只有一个人。”
“你……你答应过我的……”苗林芝如同一条濒死的涸辙之鱼,干枯的嘴唇微微张合,固执地重复着,“答应过的……”
“我当然会照顾好我妹妹。”他轻声开口,“可我没法放过一个罪人。”
苗林芝蓦地睁大眼睛,她的瞳孔变成了绝望的死灰色,喃喃低语:“下辈子……别当我的女儿了……”
她的尾音消散于尘埃之中。
所有人都被这番惊变震得措手不及,片刻之后,项羽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沉声报告:“头儿,苗林芝已经停止呼吸了。”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苏闲盯着苗林芝的尸体,太阳x,ue忽然针扎似的疼,他猛然抬头:“糟了,钟云从!”
第29章 原形毕露
“哪里不舒服吗?”
他抬起眼,盈盈正担忧地望着他。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开始兴风作浪了。”钟云从勉强笑笑,神色不太自然。
他的不自在显然被盈盈视为不舒服的症状之一,她很贴心地起身:“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吧。”
钟云从的愧疚刹那间又涌了回来,他把人按了回去,自己站了起来:“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不是还有功课嘛。”
盈盈皱了皱鼻头,露出了些俏皮的模样:“好,那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厨房里还有吃的,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拿。”
钟云从微笑颌首:“好。”
他出了盈盈的小屋子,没敢往厨房跑,他没忘记先前苏闲他们从厨房里找出了一颗煮的半生不熟的人类舌头…不管怎样,反正他是没胆子吃里头的食物了。
再说了,就算他想吃,他的胃也不会答应。
所以他真是出来喝杯水的,当然了,更主要的原因是出来透透气,他此刻觉得自己害的人家小姑娘没了妈,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在客厅里的茶几上看到了个水壶,很老式的铝壶,想来是用了很多年,壶身被烧的发黑,完全失去了金属原本鲜亮的光泽。
他拎了起来,里头倒是还有半壶水,就是冷透了,他也不挑,接了杯水,一口气喝干了。
冰凉的液体一鼓作气涌进了他空空如也的胃,引起了胃的抗议,不过他这时候没心思去理会那点不舒服,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是来这里找父亲的,结果自己的父亲还没找着,却害的别的孩子失去了母亲。我莫非是个搅屎棍转世吗?
钟云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