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张医生颌首,但很快又反驳道,“可以往发生过的‘病变者’袭击乃至猎食普通市民,作案现场都是血r_ou_横飞,从来没有过这么干净的案发现场。”
“所以,如果那位‘病变者’如你我一般,身怀异能呢?”苏闲反问道,“这样的话,我的推断就成立了吧?”
“有道理。但据你所知,‘孤岛’登记在册的异能者,谁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问题苏闲不止一次地思考过,但遗憾的是,他没能得出结果,他如实回答:“目前还没找出这样的人。”
张既白的咖啡洒出了一点,弄脏了他的白大褂,他随手脱了,露出了一丝不苟的白衬衣。之后才徐徐望向苏闲:“这么说,你们治管局,没法把所有异能者都收入麾下也就算了,居然连监控全体异能者都做不到吗?那这样的话,我想钟云从没说错,你们还真是废物。”
苏闲为自己和其他同僚平反:“虽说异能者的数量相对稳定,但总有人出生死亡,我们治管局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信息滞后一点,这很难理解吗?”
张医生高贵冷艳地喝着他的咖啡,连眼尾都不曾扫到他。
“算了,继续说正事吧。”苏闲的手背轻扣着桌面,“假设,真有人能做到无声无息地转移一个活人或者一具尸体而不留痕迹,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能力?”
张既白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至少要能够连接两个空间。”
苏闲叹了口气:“也就是,空间传送。”
张既白的嘴角弯了弯:“这样的话,目前所知的异能者里,的确没有谁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已经不重要了,”苏闲又摆了摆手,“目前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就是,如果真的出现了空间传送这样的能力,那么,要把那些失踪者传送到哪里,才能掩人耳目呢?”
张既白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啊……全身都好难受……”
是钟云从醒了。
苏闲和张既白很有默契地中止了话题,张医生转过头观察着他的病人:“什么时候醒的?”
钟云从蔫头耷脑的样子,很是茫然地回望他:“啊?”
苏闲嗤笑一声:“现在问也晚了吧?”
钟云从想来是没有心情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抱着肚子在躺椅上滚来滚去,表演痕迹着实重了些;而张既白则懒得去理会苏闲的嘲讽,就算真让钟云从听到了又怎么着?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他可舍不得把人灭口。
“行了别嚎了。”张既白挥手打断他的表演,又瞧在他确实面有菜色的份上,大发慈悲,“我给你输瓶营养液吧。”
钟云从对打针这种事都有y-in影了,眼看着张医生动了动手指,那针尖就带着针管弯弯曲曲地飞了过来,那恐惧感直接飙升了一百倍,他慌忙摇头:“针就别打了吧?给我点吃的就好了……”
张医生嫌他吵,又是一管子镇定剂,直接把醒来没多久的钟云从又给弄趴下了。
苏闲摊摊手:“行了,让他在你这儿养着吧,我先回了。”
张既白抽空抬头瞥了他一眼:“关于那个案子——”
“这是我的分内事,我心里有数。”苏闲这样回答他,接着挥挥手,“走了。”
张既白垂下眼重新投入到他的工作中:“那好,不送。”
苏闲走到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一般又回头看了一眼,钟云从阖着双目,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儿,针头扎破他的手腕上青蓝色的静脉,鲜血蓦地回流到输液管中。
真好啊。
苏闲远远地凝视着在药水中丝丝缕缕化开的血色,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能够健康地活着,真是一件令人嫉妒的事。
第9章 他的名字
他的住处离张既白的诊所的确很近,即使他用走的,一刻钟之内也到了楼下。
这幢五层高的居民楼是很多年前盖起来的,无论是样式还是高度都很不起眼,加之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外墙与内里皆是劣迹斑斑,严格地来说,应当划入危房的行列。
但除了苏闲本人之外,这幢楼的居民们并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如从楼梯口走出来的中年女子,她浓妆艳抹哼着小曲儿,正好与苏闲打了个照面:“哟,大人物回来了。”
苏闲礼貌地笑笑:“苗女士又要出门?看来我们治管局的教育还不到位啊。”
苗女士撩了撩头发,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盈盈越来越大了,我还希望她能继续升学呢……我们这样的最底层,谋生不易啊,你好歹也是阿姨看着长大的,网开一面,千万别抓我啊。”
见她絮絮叨叨地诉起旧情来,苏闲很有些无奈:“放心吧,没有证据在手,我是没有权利抓你的。苗女士不想再进局子的话,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不要每次都被抓个正着。”
苗女士自觉尴尬,声音也弱了下来:“我也想啊,这不是……没地方嘛,总不能带家里来……”
苏闲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四楼还亮着的窗户,摇了摇头:“好了,注意安全,最近东城不太平。”
苗女士眨巴眨巴眼睛:“怎么的,又有发病的了?”
她显然不太关注社会新闻,却颇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只是那终归还是苏闲自己的猜测,他既不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又提醒了一遍:“总之,小心点就是。”
基于苏闲的身份,苗女士不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神色也跟着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