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这回她清楚地感受到帝君恬淡的笑意自他胸腔传至她后背,“自然不会是猴年马月。这静时天钟一月,外头只是一日,照你的资质,三月足矣。”
春春指尖微动,忍住拍飞帝君的冲动,恨恨地道:“我今日才发现,帝君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大灰狼!”
“本君不是狼,是狐狸,”帝君忽然低下头来用下巴顶着她的脑袋,二人发剑的招式却并未停止,“春春不是知道的么?”
尚在强忍心头不快的春春手下一松,心神已乱。她自然记得他的真身是一只白狐,更记得他化回真身以后对自己耍流氓的事。
“专心练,”哪知帝君倏地严肃了起来,“你若学得不好,本君不介意你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
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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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时日流转,春春踏出静时天钟已是外界三日半过后了。
“帝君!若不是念在你月月都有那么几天虚弱的日子,我今日必然要与你全力战一场!”
帝君唇色微白满脸虚弱地躺在软榻之上,闻言只是眸间露出半丝儿笑意,显然是未将她的话放在眼里。侍候在帝君身旁的谢霓与谢尘也是对望一眼暗自摇了摇头,只当是一笑而过了。
“哼,”春春收起隙雪啪嗒一下卷束在腰间,对着门口快要站成石柱的人,道,“谢零,我要吃桃酥,要福香楼的。”
谢零:……
帝君扫了前头的女子一眼,料想在静时天钟里缚了她足有三个半月的时日,便也顺着她的意思轻声道:“去吧。”
春春瞅着得了帝君命令才动身的谢零,撇撇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问谢霓道:“谢霓,流濯还在九幽殿中吗?”
谢霓道:“昨夜刚走。”
“你怎么不问凌均太子是否在这九幽殿中?”帝君有气无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春春怔了半晌才问:“凌均太子来九幽殿作甚?”
“那日你跟着本宫提前离去,怎么才三日余的工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遗忘的尸首
春春眨了眨眼,接受了天族太子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欣然一笑:“太子好雅兴,刚才在北海赴完生辰宴不久便又做客九幽殿,也不怕吃得消吃不消?”
“自然是吃得消,”思弦径自走到外间的桃木桌旁坐下,往里间的帝君瞟了一眼,不甚惊讶地开口戏谑,“莫不是那日的舞女太过生猛,令九幽帝君浑身绵绵无力?”
帝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本君不喜欢不请自来的客人。”
“来者是客,帝君怎么能不喜欢,”思弦哈哈一笑,“怎的就许北海的太子来,就不许本宫涉足?”
帝君挥了挥手,谢霓与谢尘便低眸颔首离开了栖梧宫。春春见帝君那厢儿面色不甚多好却又死要面子强撑着一口气,只得从座上下来前去扶住柔弱的帝君,小手顺着帝君的背轻轻地拍着,得了帝君一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眼神,心中郁郁,口中轻叹,继而朝兀自站着的天族太子道:“太子也看见了,并非帝君不喜太子造访,而是帝君现在这个模样,实在有心无力,唯恐招待太子不周全落了礼数。”
“本宫岂会在意那些拘泥礼节的东西,倒是帝君,”思弦话锋一转,又将话茬重新扯回九幽帝君身上,“当真病得这般厉害?”
“岂止,”帝君突地接过话应了天族太子的问句,脑袋却蓦然转向了她,“若不是前些天这娃儿嘴馋,在北海太子生辰宴当日背着本君吃了醉虾,何至于到夜间又犯起浑来还发了热,九幽殿上下单因她一人,忙得不可开交,本君更是‘首当其冲’。”
听闻帝君这番话,春春杏眼儿一瞪,就差与他龇牙咧嘴评个理,那宫外却适时响起了凌均太子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声音,“原来这几日春春闭门谢客源于此,也怪凌均思虑欠妥,才使春春卧榻三日。”
初一听来春春便微微出了神。于他们不过三日半的光景,于她却是隔了三月半的日头,一时头昏脑胀想不起当日吃醉虾时的细节来,皱着眉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缓声佯装腆颜,“是春春嘴馋,与凌均太子无关的。”
凌均踱进来,一袭湖蓝长衫衬得他愈发得温暖和煦,连目光都是温温的。
“既然角儿都凑齐了,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思弦理了理身上的衣褶子,视线落在九幽帝君上,“本宫下来九幽并非存心要与帝君过不去,只是心中有惑需得帝君亲自言说。恰巧当日凌均太子也在,便不如一道分析分析。”
春春借帝君的后背支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看向天族太子,心中却道:这天族太子一看就是来挑事的,挑的还是帝君的事儿,说着不是存心与帝君过不去,便是连她也不信。
只不过,恰巧那日,指的可是日月森林那一日?
“日月森林异动那天,你们三人倒是袖子一甩便走了,可本宫却是好奇得紧,遂进去林中探了究竟。你们猜这么着,那日月森林里竟有魔族杀阵留下的痕迹,而那留有一片乌sè_mó气的地方,并排躺着两具尸体。”
此一言,醍醐灌顶。
连日以来被忽视的细节在这个瞬间前所未有得清晰。
“本宫过去走近细看,地上横着两具一男一女的尸首。尸身溢满了鲜血,看起来似乎是才死了不久。本来那日月森林中死几个低位面之人也算不得稀奇事儿,只是令本宫费解的是,他二人的血从身上流出来,汇成了‘九幽’二字,”思弦栗色的眸子望着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