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类似于从后面拍肩或是突然蹦出人脸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风子默平平安安地走到了当初那个大院门口。
都十五年了,铁门还是那个铁门,只不过一碰就会刷刷掉锈,锁链子就挂在一边,门开着一条小缝,完全通不过一个人。
风子默十分勉强地在月光下辨认大门,突然就发现这随意挂着的铁链有点不同寻常。
——那上面有道很明显的断口,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开锁,有可能是暴力破门。
他几乎要悲叹一声——只是回来看看以前的院子,有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吗?从中午找到现在,好不容易把村子找着了,院子却明显存在诡异的行迹。
不过,就算是小偷的话,来这里也偷不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风子默努力回忆着,当初他们入住的时候,这院子是一穷二白,连澡堂都是他爹一木板一木板自己搭建的。
戴着手套的手试探着推了推门,铁门悠然一晃,却是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磨损声,像在一片寂静里投了颗威力不俗的□□。
风子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全身上下紧绷成一片,他料到这门或许年久失修会发出声音,但他没想到这声音如此豪迈!
简直就像敲锣打鼓一样告诉别人我要准备进来了!
但刺耳过后,四周又恢复了宁静,也不曾有人突然出现来吓唬他,也不曾再发出什么别的声音。
至于他手上戴着的那副手套,是他自己找材料做的,透气轻盈不易脏,与手上皮肤贴合却不闷热,乃是行走在外的魔术师护手的不二法宝。
风子默背着包进院,右手边依然是茂密的草丛,当时爹养的那条大狼狗做的窝早已不知去向。左手边便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平房,灯光从第二间房中透出,却始终没有影子来让光线波动一下。
要不就是没人,要不就是有人没动。
风子默心里想得多,实际行动却没那么拖泥带水,几步走了过去,路过第一间平房时,他下意识朝里看了一眼,y-in暗中看不许多,但能依稀辨别出还是当年的光景。风子默感慨了一下物是人非,一转眼,就看到第二扇门的门帘后站着一个人。
饶是他心里比一般人强大,却还是被硬生生吓退了几步,这门帘是他们当时装上去的,夏天天热,有门不方便透风,索性换了半遮的门帘——谁知十五年后,有人凭借和门帘的合影吓了他一跳。
不过风子默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吓之后,长出口气,“兄弟,好玩吗?”
话语间,他飞快地打量着站在门帘后的人,那人背光站,面朝着风子默,但正面完全看不清,只看身材的话,应该是个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
那人雕塑般静默了半晌,终于稍微动了动,把重心交换到另一条腿上后,从门帘后传来一个极稳而又从容的男声,“你不是。”
风子默叉着腰有气无力,他心惊胆战了一晚上,敢情这男的在等人?
不过大晚上的,你在一古宅里等谁啊?
于是他提了一口气,中气十足道,“我是。”
“你连一米八都不到,你是谁?”那个男声又慢慢地说,声音里是一股子令人难以置信的从容,风子默都想象不到,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才能造就一个人连平常说话都是这么自信从容。
不过——
“你才没到一米八!”风子默一点也没有偶像包袱,破口大骂,“老子一米八好几年了!”
那人倒是没急着反驳,又站了一会后,却转身往屋里去了,顺便给风子默留下一句,“进来。”
转头的刹那,风子默看到了他的侧脸,而且是一张非常之年轻的侧脸。
风子默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就跟进去了。况且在他心里,这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他没理由让一个外来人给唬住。
当年的木桌子还摆放在角落,破破烂烂的沙发还是依旧的破烂,但却让风子默感到了无比的亲切,仿佛真的像是回到家中一般。
如果不是旧家具独有的那种腐烂味道的话。
那个人径直进了里屋,风子默在客厅晃荡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一掀帘子就看到了那人的真面目。
那真的是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孔,不到三十岁,胡茬理得干干净净,即使是坐着,腰背也挺得笔直,整个人的气场稳重又从容——如果不是一只眼瞎的话。
风子默注意到了对方的左眼,那是一只僵硬的眼球,眼中无光,而且不随着另一只眼一起转动,明显是瞎。
可惜了。
风子默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也不影响那人的整体美感,依旧挺帅。
“哥们,我给你变个魔术啊。”风子默跳上凳子蹲着,戴着手套的右手在桌子上虚抹,拇指与食指中间已然夹起了一枚一元硬币。
那人转眼看着,不知是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
两个人互不提问,就这么玩起了魔术。
风子默不管这行为有多诡异,总之什么事搁他身上都变得没事了,也不在乎这荒村灵异的氛围,捏着硬币的手一松,本应掉下桌子的硬币却突然停在空中,再看风子默双指间,赫然出现一条黑绳,正穿在硬币中央。
那人还是静静看着,此时冒出了一句,“不错。”
风子默来劲了,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上了对方的那只独眼,幽幽道,“接下来,不要眨眼,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