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元妃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的心魂颠倒,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样,讷讷的,半天才反应过来……皇帝是对她出手了?
在她怀着他的孩子,满怀希望能成为他未来皇后的时候……
为什么……?
为什么!!!
历代后妃们最怕的就是自己身后没颗能够遮风避雨的大树,所谓出身,大多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沉浮。
“唉!!!你真是太过大意!”元枫见她大着肚子坐在榻上失魂落魄的样子,怒斥道:“这事儿若是提早送出个信儿,我们也好防范,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说到这儿,他将手中的官帽捻成一个球,狠狠摔在地上,喝道:“到是该怎么办?!父亲大人明日就要被谪贬出京,你知道么?!”
这元枫素日里狠厉跋扈在清辽城早是出了名的,就是在一群妻妾中也前后在大理寺被记下过三条人命,然而却都因为元家势大而草草了事。
对女人发狠是他从来的擅长。
“我去求皇上”元妃扶着腰,缓缓的站了起来。这几日她总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脸色也不似月前那般红润。
“快去、快去啊!”元枫一跺脚,恨不得立即能得到皇帝对元家回心转意的宽恕赦免。
虽然谙熟官道的他自知这很难,但他还是在赌这个贵为元妃的妹妹,在皇帝心里的份量。
更何况,她还怀着皇帝的子嗣,若是个男孩儿,来日怎么就不可能成为太子……?他自己,怎么就不可能成为大国舅?
想到这儿,希望,又一次冉冉而起……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希望的折磨了。
元妃一路奔波坐着宫轿到昭耕殿前时,已经觉得十分晕眩,思芳见她面色如土,十分担忧,扶着她道:“娘娘,您真的要去见陛下么……?”
这副样子,可不会给皇帝留下任何好印象。
元妃微微开阖了几下眼睛,点点头,撑着她的手,走了下轿子。
即便她的模样现在再不堪,他毕竟是她的夫君,普天之下唯独最爱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昭耕殿前的宫侍一见是元妃来了,赶忙去传话儿。元妃站在殿门前稍稍等了一刻,却见到齐歌引着太医出来。
一个照面儿,齐歌什么话没说,匆匆送走太医,又快步回到昭耕殿中。
难道……陛下病了?
元妃想起元枫说皇帝早上并没有亲临早朝,心里一紧,顿时担忧了起来。
不过顷刻,齐歌便又走了出来,恭敬的请元妃进去,“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元妃微微一笑,笑的有些憔悴,便由思芳扶着赶紧往前走。
齐歌见她那强装的笑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站到殿门前,她拂开了思芳,轻道:“你在这里等着。”
思芳满脸的担忧,点点头。
皇帝的寝宫元妃是熟悉的,但熟悉一个人,看来太难了……
元妃缓缓走进昭耕殿,殿中很静,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越过外殿,她走入内殿,才闻到一缕幽幽的木槿花沁香。
纪连晟穿着一件十分单薄的月白色长衫,坐靠在长榻上,膝上盖着一袭柔软的锦裘,直至腰腹。
面前的榻桌上,垒放着好些书卷。
不过一眼看过去,她就知道他病了。
“陛下,您怎么了……?”
元妃脑子里顿时将方才准备好的话忘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对皇帝请安都忘了,几步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她伸出手,却突然又变得有些迟疑。